睡醒之后就往后宫温香软玉里钻,左拥右抱混了个天昏地暗,每天晚上侍寝的美人要三个起步,以前搜罗回来没时间碰的,都给他逮着机会尝了个鲜。 偏偏晏星河每天还要面对面的跟他禀报事务。 他狐狸爪子一挥,潇洒的把挑子往那儿一撂,招蜂引蝶宫大大小小的事儿全压在晏星河头顶上,每天累死累活转得像个陀螺,回来还要看那臭不要脸的窝在寝宫跟美人玩捉迷藏。 晏星河听说,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发飙的时候会觉得肝火旺盛,枉他修行多年,这几天不光觉得肝火旺,那邪火简直要把他燎穿了去,恨不得一巴掌打出去,把妖大王那寝宫轰成第二个无人生还的赤焰洞。 他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死狐狸好色的臭毛病,把他的傻缺美人司连美人带司一窝端了。 想完,又颇为苦恼的把这个念头打散了,闷闷不乐的低头收拾手头的公务。 从来只有大尾巴狐狸拿捏他的份儿,让他翻个身骑在苏刹头上,他哪儿有那个本事。 苏刹听完楚遥知的形容,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浮花照影这地方是有灵的,苍梧树千年来不枯不灭,如镇守一方的神像庇佑着山谷灵狐,庞大的根系盘虬在地底纵深处,所有的树木都是从它的根上破土而出。 一株花一片叶,哪怕是个庄稼地里偷玉米的耗子,都有灵脉的护佑,里外穿透着灵气,所以对外界来说弥足珍贵的奇花异草,这里随便挑个山坡一抓一大把,立族几百年来,这地方只有人祸没有天灾。 怎么可能那么倒霉,到了苏刹手上,破天荒的爆出来一个瘟疫。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成为狐王以来,时隔五年,这是他第二次踏入浮花照影。 去的时候苏刹坐进他那威风八面的飞鸾车驾,四只朱雀神鸟在前面拉车。 这玩意儿翼展比凤头鹰还宽,滚着玄火的八只翅膀同时展开,伴随清越嘹亮的凤鸣,飞虹般在妖界上空掠出一道霞光。 所过之处灵光鼓荡,藏在各个山头的妖怪无不仰起脑袋张望,只觉得车驾掠过头顶的一瞬间,朱雀玄火亮起的万千光华,连日光都不能与之争辉。 晏星河这人习惯简朴,一件衣服洗洗晒晒,只要不挂出来什么缝不上的口子,能凑合凑合穿他个十年八年,连屋子里那张成天被叠成方块的被子,都是他刚进招蜂引蝶宫的时候分到的那套。 他心里一直觉得,这飞鸾拉的车驾太招摇,出个门生怕别人不知道招蜂引蝶宫的主人现在不在家。 但是白毛狐狸就这种臭毛病,什么都要最漂亮最精致的,吃的用的一点儿也不肯亏待自己,曾经还试图把招蜂引蝶宫每座大殿每个石阶铺上兽皮,他好光着脚走来走去,到哪儿都不用穿鞋。 不过这个心血来潮的提议被晏星河冷脸否决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白毛狐狸自己库存里的东西,拖出来他自己用,晏星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抱着剑跟在旁边,顶着玄火和冷风交替扇过来的鬼气流,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站成了车驾前的看门神。 直到楚遥知被热浪燎得受不了,抬袖子挡了挡,他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禁不起烟熏火燎的大狐狸,赶紧把人家带到队伍后面躲躲风。 “遥知大哥,等会儿我们要先去见见清风长老吗?” 楚遥知点头,“走之前我送了封信回浮花照影,爷爷应该已经收到了,现在恐怕在家里盼着我们过去。” 晏星河看向前面,纱幔飘飞,车驾里头的那个人影影绰绰的,“但是主人他……” 两个人一打照面,他怕这浑然不知尊老爱老的白毛狐狸,又要在老人家跟前叭叭放毒针。 “没事,到时候我照看着点儿就好了。”楚遥知朝他露出一个笑,“而且,每年过年我爷爷都要去祠堂,给老狐王还有公主上上香说会儿话。听说我要过来招蜂引蝶宫,临走的时候他从家门口叮嘱到村门口,叫我一定要打探打探这回宫主能不能亲自过来,老人家念旧,早就想见见宫主长成什么样了。” 晏星河默然,郑重的说,“遥知大哥,你放心,等会儿我一定让宫主先去你家走一圈。” 要是他不愿意,绑也给他绑过去。 好在白毛狐狸还算配合,楚遥知说他要先回家拿点儿东西,苏刹没什么异议,飞鸾车驾从天而降,大喇喇往人家门口一摆。 也不管挎着竹篮摘菜的族人吓了一跳,三五成群聚在一边旁边打量,他懒散的掸掉袖子底下压出来的一丝褶皱,在侍从左右两列开出来的路下,潇潇洒洒的进了门。 “这样,我看咱们也别争了,小叶子,打个商量。你闻闻看,啊,这药这冲天的苦味儿,一口下去老头子我半辈子吃过的苦都能给它勾出来,身心要遭受好一番巨大的打击。也别讨价还价了,咱俩各退一步,我捏着鼻子一口闷完这碗药,你让我喝二两酒……别拧眉毛啊,一两,一两那也成!” 另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说,“不成,别说一两了,一滴都不成!要是公子知道我让您沾了酒,回来会跟我生气的!” 那老人的声音呵呵笑了一阵,“那我还是公子他爷爷呢,你怕他,就不怕我啦?我就说我偷喝的,好吧,保证不让你露馅儿。再说你看看我家遥知,平时走路上女孩子多看他两眼都要脸红,那面团儿似的嫩生生的脾性,他生个气能咋滴?他要是生气,你就扑过去可劲儿抱他,保证以后他见到你就闷头绕道走,绝对不会骂你一个声气!” “那……那也不行,我答应过大祭司要照顾好你——不行不行!” “哎哟小叶子丫头哟,老爷子我现在不还清醒的很嘛,又没半死不活躺床上,喝一口酒还能给我喝升天了?你说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儿,不就是两口酒吗,爷爷给你买点心吃好不?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 “大祭司在上,还有苍梧树知道!” “哎哟喂你——” 还没进门,众人先堵门口好生欣赏了会儿老爷子的嘴皮子功夫,无辜牵扯其中的“嫩面团儿”楚遥知汗颜,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众人说了声“见笑”,赶紧拎着衣摆跑进去,阻止他爷爷压迫人家小姑娘。 楚清风是个长了花白胡子的小老头,听说年轻时候曾经是村头一棵草,后来老了长缩了,他还完全没有照顾形象的意识,越老越喜欢吃甜的辣的鸡啊羊啊,成天背着几个酒葫芦到处乱逛,人也跟他那酒葫芦越长越像。 那白白胖胖的一只躺在被子里,床头放了几个吃完没收的空盘子,并那碗被他逮着漫天要价的药粥。 楚清风一看房门口前脚跟后脚钻进来的几个人,顿时眼睛都亮了,摆摆手招呼说,“哎哟,稀客稀客,一个两个三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