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一样着急忙慌的走掉,那恐怕以后更掰扯不清,苏刹抱着人,冷冷地看了对面一眼,“跟你有关系?” “宫主说笑了,这事儿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楚逸妖朝他臂弯里瞥去,晏星河整个人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别说额头了,就是一根睫毛都看不见,“着火的是我们狐族的神女庙,里面供奉的可是苍梧树。刚刚天上几十道雷往这地方劈,那么大动静,我们大家都看见了,拨开火苗一进来就看到宫主和……这位晏公子在里面。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一个解释也没有,这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恐怕说不过去吧?” 苏刹哼了一声,“你倒是神出鬼没,每次都出现得及时得很——神女庙刚才有外族人闯进来作乱,本王和晏星河是过来收拾残局的,只不过刚好被你们撞见罢了,端着盆脏水撒手就往别人身上泼,当心本王日后割了你的舌头。” 几十个闻风而来的村民已经围了上来,楚遥知和楚清风也在里面。 他们从来没进过神女庙后院,在满地树藤的残肢落叶中走了几圈,听完两人说的话,其中一个村民扯着嗓子问,“宫主您说有外族人在神女庙里面作乱,但是我们一进来就只见着你们俩,那个人呢?” 苏刹紧了紧手臂,没好气的说,“谁叫你们早不来晚不来,人家卷着包袱跑没影了才过来,他折腾完了不跑路,等着你们过来捉赃?” 小院里面顿时变得闹哄哄的,村民们七嘴八舌,都是你问问我我问问你,一头雾水云里雾里,摸不清现在是个啥方向。 楚逸妖微微一笑,徇着院墙的花藤走了几步,目光莫测地看着秋千底下的人,忽然说,“话说起来,神女庙着了这么大火,我们进来半天了,怎么没见着大祭司在哪儿呢?哦对了,刚才那阵天雷也奇怪得很呢,怎么别的地方不劈,光照着神女庙头上劈?”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这地方本来是大祭司的地盘。 有人吵吵嚷嚷的要去推那几间厢房的门,有人要回去着火的地方看看,沸水似的嘈杂声里面忽然爆出来一声尖叫—— 金枝指着石桌后面那一堆白骨,捂着嘴瘫坐在地上,伸出去的那只手颤颤巍巍的发抖,“那边那个……是……那是……” 白森森的尸骸连个头骨也没有,众人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怀疑的东猜西猜,却没有一个人把它往大祭司身上想,直到楚逸妖那番话把事情引向某种可能。 金枝连哭带喊的扑了上去,抱起那堆尸骨反复摸索,喃喃自语的说,“我认得……我认得……我伺候了大祭司十四年,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个……就是……” 她忽然泪流满面的叫了起来,“大祭司的烛心没有了!她这是——她这是被人——” 晏星河扯住苏刹的衣领,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金枝叫嚷到一半,忽然顿了顿,一只手臂如壁虎断掉的尾巴般飞了出去,整片肩膀朝外喷出一大片血水。 村民们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不光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血光,还因为那只手臂断掉之后,金枝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连个痛苦的表情也没有,依然“泪流满面”的在说后面的话,仿佛飞出去的不是她自己的手,喷出来的不是她自己的血。 那只断手她看都没看一眼,声泪俱下的尖叫,“大祭司她这是被人玷污了!所以才引来了天劫,烧着了神女庙,将她化成了白骨!” 村民们炸了锅,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开数米,不管是她说的话,还是她本人现在的样子,都足够在场所有人回去做好几天噩梦了。 苏刹稳稳的抱着晏星河,俯身捡起地上那只摔落的手臂,轻嗤一声,将血淋淋的断口亮给众人看,“一个鹦鹉学舌的傀儡罢了,和逃跑的那个外族人打配合的。行了,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儿也没用,都回去,这地方本王派人收拾,事后调查清楚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断口上面的血飞快地凝结了,里面既没有骨头,也不是血肉,而是一段黑褐色的木头。 从踏入小院开始,村民们就遭受了一波接一波惊吓。 他们不知道前因后果,完全没有头绪,现场的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那边倒,眼下又被金枝这一出给吓个够呛,你看看我我问问你,心里面已经有些动摇。 楚清风看了眼抱着尸骨的金枝,手里的拐杖一杵,站出来说话,“宫主说得对,我们大家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听我一句,神女庙是我们狐族的圣地,大祭司是我们狐族的神女,今天有人敢对他们下手,就是在践踏我们狐族的尊严。我答应过老狐王要照看好大家,出了这种事,绝不会放任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大家卖我楚老头一个面子,都散了回去等消息吧,老头子我向你们保证,这事儿我一定会协助宫主,查清楚前因后果,该偿命的人全给他翻出来,一个也不会放过,会拿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交代。” 楚清风是老狐王那一辈的人了,在狐族里面的声誉没得说。 他一站出来,局面又开始朝苏刹那一方倾倒,村民们嘀嘀咕咕一阵,已经有人拉拉扯扯的在往外面走了。 楚逸妖一敲折扇,又冒了头,不慌不忙的继续搅混水,“楚长老,这事情太复杂,您说得对,我们大家站在这里吵确实吵不出什么结果。但是,别的东西说不清楚就算了,有一件事,我们大家可都是亲自看在眼里的——” 折扇唰的打开,他半掩着唇,余光瞥向地上那具尸骨,“大祭司被人玷污清白不假,所以才会招致天雷,身死魂消。啊对了,宫主你当然可以信手一推,把这件事也推在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逃跑的外族人身上,毕竟大祭司死无对证。但是,我只是有一点比较好奇,从头到尾那位晏公子被你抱在怀里,连个脸都没露,嘶——不知道是他受的伤太重,还是他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宫主要一定要这么……藏着掖着?” 好,他这么一说,本来已经缓和的局面又剑拔弩张了。 刚刚已经朝外面走的村民又折了回来,晏星河已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有个声音一惊一乍的冒了出来,“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就觉得他可疑的很,有一回我和他聊了几句,他还专门问过我,大祭司要是和别人成亲了会怎么样!现在想想,他这人在那个时候就不怀好意了!” 苏刹眯眼,那仗着人多眼杂在里面趁机跳脚的,正是秦小念。 “宫主,您也别把人藏着,就让我们看一眼,要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得一个清白,我们大家伙也能求个安心啊!” “是啊,把人藏着算什么事,让我们看一眼!” “还说是外族人作了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