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这个时候遮遮掩掩的,对他说什么谎,“我去苍梧树底下找到那个石雕狐狸的时候,顺便……看到很多玻璃球,记录的都是你们狐族的事……嗯,也看到了你的……不过没看到多少,只有一些零星的碎片。” “……” 死一样的沉默。 苏刹慢慢抽回了那只手,后退一步,似笑非笑,“我早跟你说过,知道的太多,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逗你玩儿的话不少,但这句不是——晏星河,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晏星河看了他一眼。 苏刹的脸色很差,眯着眼在盯他,甚至有点危险,一跟他对上,那视线马上就移开了。 他转身往小道外面走,才走了两步,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腰。 苏刹,“……” 晏星河,“……” 晏星河下意识抱住了人,抱完才发觉,这一步自己走得有多么唐突。 苏刹炸毛发脾气和真的生气了他还是分得清的。 晏星河闭了闭眼,没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你他娘的是出门没带脑子,还是专挑这种时候故意撞上去找死? 他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圈着人,在心里反复把自己骂了几个来回,可是当苏刹的心跳透过后背,一声一声清晰的穿透他的胸口,鼓动着他的心脏,慢慢跳出了同样的频率—— 他又忽然什么都想不到了。 “苏刹,”晏星河闭了闭眼,头一次嫌弃自己是个笨嘴拙舌的石头,这种时候什么风花雪月的好听话都不会说,只能一板一眼的告诉对方,自己此刻心里正在想的东西,“我只恨那个时候,我不在你旁边。” “……”苏刹像个石雕似的僵立,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打开圈在腰上的手,“不需要。” “苏刹,”晏星河又抱住了他,十分执拗的把两只手臂圈成了一个锁,“我……” 他心里千万思绪似惊涛骇浪,在心上咆哮着翻卷而过,可面对珍爱的人,只能像拾贝壳一样弯下腰仔细的精挑细选,生怕有哪一句选错,戳到对方痛处,兜兜转转,捡了又丢,最后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了。 “我曾经听人说,受过伤的人会画地为牢,心会缩小,小到只装得下自己一个人……” 所以苏刹,你也是吗?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ù???é?n?②?????????.?c?????则?为?山?寨?佔?点 这是你不肯要我原因吗? 用一层坚硬的壳把自己裹起来,若无其事的抖抖羽毛,沐浴在阳光下,好像就能忘记了从前盘旋头顶的阴影,每天依然欢声笑语洋洋洒洒的过。 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心里筑起了多高的墙,荆棘林立,倒刺横生,把自己一个人藏在里面,此生不允许第二个人将它叩开。 所以你谁都爱,却不愿偏爱,处处留情,却不愿钟情,种了满院子花开花谢,却不愿过多留恋其中哪一朵——谁也敲不开你心里的墙,因为你不允许任何人踏入你真正的领地。 “我占地很小,动静很轻,也不闹,”晏星河的脸贴着他的长发,小心翼翼的说,“一个人待着太孤独了,苏刹,能不能让我进去?” “……” 苏刹捉住他横在腰间的手,贴上去了,又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想拿开,还是想反手握住。 “哎,那边还有一条路!刚才那些人就是从那儿跑上去的!” “天杀的!我倒要上去看看!大家伙,我们一起上去看看!他们害死我们浮花照影那么多人,我们要让他们偿命!” “大家到处找找拿点家伙,都跟上!当我们是面团想捏就捏想杀就杀么?今天就是跟他们拼了,也绝不能让长生伯伯他们白死!” 密室那边的村民缓过劲,找了棍棒铁钩等一应趁手的东西冲过来,甚至还有法衡宗的人逃跑时丢下的剑。 同族人的尸体点燃了他们的怨愤,一大波人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就要往连接到外面的石阶上走,恰好经过中间这条小路,有人扭头朝这里面看过来。 苏刹突然撇开了晏星河的手臂,头也没回,抬脚往小路出口那边走了。 晏星河缓缓收紧手指,觉得有点空,他握住腰上的剑,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第40章 法衡宗地牢走到地面的台阶有四个拐角,每层一百零三阶,一共五百一十五阶。 这条路苏刹走过两次,一次是十六年前,他一无所有从地牢逃出去的时候,一次是现在,他身披鳞甲,以妖王的身份重新踏上去。 法衡宗建立的年代很久远了,那些殿宇楼阁的位置却基本没变过,当年逃跑时步履匆忙,他也没仔细看,依稀感觉比印象中更华丽了点儿,主轴的方向多出来几座遮天蔽日的新楼。 每座大殿的屋角都挂着旗帜,金色的昙花图腾水波一样猎猎翻飞,苏刹抬起头往那地方看去,莞尔一笑—— 他逃出去之后在妖界受苦受难整整十年,每天过的都是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鬼日子,这群罪魁祸首却在老巢里面纵情享受。 这么多年不见,倒是把自家狗窝料理的越发精细了,恐怕人也养该养得乐颠颠的油光水滑了吧。 有苏刹在前面开路,狐族人就像老狼进了兔子窝,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人挡着杀人屋挡着掀屋。 有个传报消息的弟子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前线对峙的师兄弟中,一个肩上系了三条绶带的高阶弟子抽了个身,赶紧过来问他,“这群狐狸精都在我们宗门横着走了!宗主他人呢?二爷呢?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传信的弟子赶紧说,“大师兄,在路上了!在路上了!他们让我先过来通个消息,马上就过来了!” “唉!”那被称作大师兄的弟子焦躁的叹了声,回头一看,狐族的人已经逼近了。 前面就是法衡宗的主殿,苏刹那杀神又是个万万不会为他们心疼的,但凡有东西挡路,翻手一挥,像个人形的破坏机器,走到哪儿拆到哪儿。 他仰起脖子看了一圈,要是师兄弟们再往后面退,主殿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脚底一踏,大师兄飞身落在了队伍最前面,直面狐族人的刀锋,“莫要再往后退了!我们法衡宗的地盘,岂容狐族宵小横行霸道,今日你我师兄弟就是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一群低贱的妖怪猖狂了去!法衡宗弟子听我调令,列七塔阵!” 他振臂一呼,队伍里面立即有无数高阶弟子涌上前,剑光上金色灵力冲天而起。 狐族众人抬头,一座半透明的金色宝塔迎头砸下,携着无比强横的威压,还未落地就先让其中几个身板单薄的当场跪了。 那宝塔像个当空扣下来的盒子,眼看要把众人圈在里面,忽然一片红光在头顶荡开。 那玩意儿像一层漂亮又无懈可击的玻璃,翻卷的灵力与宝塔相斥,二者像两块同极的磁极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