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无形的能量场在中间扭曲膨胀,相互施压发力,却怎么都碰不到一起。 结阵的弟子与之僵持片刻,身心紧绷,冷汗都下来了,眼睛紧盯宝塔,不敢有一丁点儿松懈。 大师兄无意间瞥了眼对面,却见站在最前面的红衣男人举起一只手,结界的灵光从他掌心飞出,血红衣袖在头顶落下的劲风中鼓荡,像一只迎风摇曳的蝶,对方低着头,也在看他。 视线一碰,苏刹勾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 “……”大师兄感觉后背的冷汗滚了下来。 下一秒,横在中间的屏障如一张摊开的大网飞旋而上,七层宝塔被潋滟光刃绞成碎片,嘭的一声巨响,金光如漫天乱飞的冰雹一样向四面八方炸开。 结阵的弟子浑身一震,感觉内府像是被谁一刀捅穿了一样剧痛,灵力浅的一口血当胸喷了出来。 众人被迎面扫来的爆炸波一掀,跟着宝塔的碎片一起乱七八糟的飞了出去。 低阶弟子仰起脖子,看着师兄们在半空中飞得横七竖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震惊还是该伸手去接。 忽然一层金色屏障从身后飞了过来,纤透似一层薄纱,翻飞起伏像一阵漾开的水波,却是把所有人都有惊无险的兜在了里面。 几个差点就要头着地的弟子捏了一把汗,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地砖,好险没给脖子摔断了。W?a?n?g?阯?发?布?y?e?i????u???ě?n????〇?2???.??????? “宗主!” “是宗主来了!” “还有二爷!” 法衡宗的弟子如获救星,眼睛蹭蹭蹭的亮了起来,忙扶住落下来的师兄弟,朝两边避让开,给过来的人让开一条道。 楚清风一看见对面那个人冒头,脑袋就是一热,忍了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叫骂,“百里老贼,你个狗娘养的死骗子——” 苏刹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对面,想了想,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礼貌问候,“百里长泽,这么多年不见,原来你还没死呢。” 走出来的一共有五个人,三大两小。 晏星河观察了一下,为首的应该就是弟子们叫唤了半天的宗主和二爷,旁边有个坐轮椅的男人稍微靠后,两个小孩一个站在二爷后面,一个在给那个双腿残废的男人推着轮椅。 那四个人不说个个面目凶狠,至少都是一脉相承的趾高气昂,只有轮椅男眉目温和,皮肤又很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命不久矣的病态。 晏星河多看了他两眼,恰好碰到对方也看了过来,稍作打量后,对他微微颔首,既不高傲也不谦卑,目光平静温润,倒是叫人生不出什么怜悯了。 百里长泽须发皆白,捻着长不溜湫的胡子看了苏刹一会儿,似乎在和记忆里那个小屁孩对标,冷笑,“你这本不该出世的孽种,当年一时疏忽叫你跑了,已是万幸,要是躲得远远的也就罢了,老夫没那个功夫跑去妖界追杀一只小崽子……可是你竟然还敢跑回来自投罗网。我看你是自由的日子过够了,非要来找死!” 苏刹目光渐深,看着这恍如隔世的老男人口吐恶言,微妙的笑了起来。 “百里老贼,你还有脸站出来叫板!你莫要欺负小辈,我们这一辈的事,老头子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楚清风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把苏刹挡在后面,脸颊暴怒涨红,说着说着快要跳起来。 这些年来苏刹一直压着不准他提的旧事,终于有了一个爆发出来的突破口,对准的还是暗自记恨了十多年的罪魁祸首,他可就要不客气了。 “当年你带着你儿子来浮花照影求药,说要给你夫人治病,老狐王宅心仁厚放你们一群人族进来,不光好酒好肉客气招待,还让你们在浮花照影的山谷里面随便挑选——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你扪心自问,那时候你是怎么报答老狐王的善意的!” “你仗着你那儿子长了一张能糊弄人的小白脸,指使他故意勾引我族公主,瞒下你那儿子早在家里有了妻室的事实,欺她少不更事,没见过世面,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人给诓走了,背井离乡和狐王决裂,结果如何?你告诉我我家公主现在在哪儿?她的尸骨,你百里氏还凑不凑得齐!” “你敢不敢当着你法衡宗弟子的面,我狐族人的面,还有苏刹他本人的面,告诉所有人,当年公主跟着你们离开浮花照影之后,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又是如何对待她为你们百里氏生下的儿子?如何对待——你百里长泽嫡亲的长孙!” 这段秘密不是什么光彩事,从前只有老狐王的亲信知道,百里家这边也瞒得密不透风,乍一捅出来,不管是狐族还是法衡宗的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片刻,目光皆落在了风暴正中心的苏刹身上。 楚清风往对面那群人里面看了一圈,没找到想逮着领子质问的那个人,拔高声音说,“百里渡那个混账呢?他怎么不在,你让他滚出来,睁眼看看他的亲生儿子!” 法衡宗弟子在后面窃窃私语,感觉吃到了好一个惊天大瓜,有人混在里面回应,“长公子早就离家云游去了,你叫他也叫不出来!” 楚清风吹胡子瞪眼,好似痛失了往那混账脸上哐哐扇耳光的机会,对面的百里长泽忽然嗤笑一声,他眉毛一竖,恶狠狠的说,“百里老贼,你笑什么笑?” 百里长泽看了他一眼,比起对方的暴怒,他可真是太镇定了,“你觉得要是我儿在这里,事情就会有所不同?你找他做什么?想看他悔恨,痛苦,忏悔,自责以前对苏刹他们母子做过的事?那么你还是别想了。” 他捏了捏胡须,看向苏刹,那双枯瘦的眼皮眯了起来,“就算今天他本人站在这里,跟那只小狐狸见了面,他也不会承认这是他的儿子——他只会后悔当年这个小杂种出生的时候,没有亲手掐死他。” “你——”楚清风气到极点,竟然逼出来几声咳嗽。 他惯来疼爱自己的儿孙,很难想象会有人对着自己的血脉说出来这种恶毒的话。 他将拐杖杵得咚咚作响,须发都张了起来,正要再说几句讨回公道,苏刹走到他跟前,挡在了两人中间,“长老,你跟他废什么话呢?” “我看这人多半没长心肝,就算长了,也不知道里面住的是毒蛇还是蝎子。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吵的,他长了一张嘴,偏要说不中听的话,你想从他身上勾出来点儿愧疚之类的东西,可是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吵也是浪费时间——直接打死就清净了。” 百里长泽听完,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 大概苏刹在他眼里,还是从前那只被关在地牢的小狐狸,只不过跑出去转了一圈,学了点嘴皮子功夫,说话顺溜了,骂起人来也多了点儿词。 百里长泽捏了捏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好小子,够张狂!那么老夫就让你看看,今天你我之间,究竟是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