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缕缕,幽幽散去。 “你不要谁呢?”苏刹抓着晏星河圆润的肩,一把将人翻了个转,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埋下头与他额头相抵。 一只臂膀像铁板似的,从背后猛地搂紧了他的腰,“你以为你是谁啊,轮得到你来选要不要我?不要我你想要谁?嗯?楚遥知那个蠢货,还是打个架都要躲到你背后当缩头乌龟的前主人?!” 晏星河闭上眼,含混不清的呜咽了一声。那困兽似的呜咽被狂风卷了去,切割得千丝万缕,又微不足道。 苏刹看了他一会儿,重重的皱起来眉毛。 他把人放在背后的大石头上,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来安抚心里那股浓烈的不安,他低下头,急切的咬住了晏星河的锁骨,揽着他柔韧的腰,与他贴得不能再近。 口感并不好,冷透了,像咬了满口冰碴。 这大概是两人做得最沉闷的一次。 苏刹拼命弄他,想激起对方一点儿反应,可晏星河就是不理他,忍受折磨似的浑身紧绷,像一条从冰河里面捞起来已经被冻僵了的鱼,叫苏刹吃得味同嚼蜡,兴致缺缺。 外面给冻得连滋味都摸不出来了,里面却那股烦躁的感觉却越滚越浓。 好像一个人站到了百丈高的楼顶往下看,云雾缭绕,提心吊胆的时候,忽然脚底下踩着的地板凭空消失了。 w?a?n?g?阯?f?a?b?u?Y?e?ⅰ????????ε?n?????????????????? 那一瞬间的感觉,恐惧,虚无,低落,叫人提着一口气呼不出来。 反倒是撕扯着胸中破开的那个口子越来越大,掺着毒的黑血源源不断的滚出来,在心脏里面搅了个天翻地覆。 额心印突然闪了出来。 这漫天飞雪中唯一一缕红光,火星子似的灼着他的神经,脑袋和心脏一并开始发痛。 苏刹猛地捂住额头,翻上堆满碎冰的岸边,原地打坐调息,好歹稳住了没有当场变成一只发狂的狐狸。 他用掌心摁着发烫的额心印,闭了闭眼。 溯影的反噬来得惊天动地,前几天还能靠修为压住,今天心神一激,怕是要彻底翻出来了。 这地方不能久待。 苏刹翻身而起,一边走一边披衣,呼啸的风雪鼓荡着红衣和长发上下翻飞,迎头狂风像巴掌似的扇来,他的脚步竟然有些趔趄。 他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见冰瀑底下晕过去的晏星河。 原地站了足有好一会儿,又想起对方刚才种种挣扎和反抗,还有那句叫他怒火狂飙的“我不要你了”。 苏刹冷笑。 谁不要谁呢。 那碗药的功效能持续四个时辰,折腾了这么久,应该还剩下小半个时辰——该让他让他自个儿吹会儿冷风,吃点苦头,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苏刹转身走了,一袭血色红衣离寒潭越来越远,远到冰瀑落下的轰响被漫天的狂风隔绝在外,连带石头上躺着的那个人,一并糊在了满眼的飞雪之中。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é?n?②???????5?????ō???则?为????寨?站?点 第44章 神隐山距离招蜂引蝶宫山高路远。 苏刹一路催动妖丹护体,可他那碎过的妖丹和毒疮遍地的肺腑,本来也不是什么中用的玩意儿,尤其遇到这种从体内炸开的内伤。 他一路追命似的狂奔,咬着一口气,好歹撑在发狂失控之前赶回了自己的地盘。 慕临领着浮花照影那边的侍卫回来,正在宫门口安排明天换班呢,一回头,苏刹携着满肩的风霜从半空飞了下来。 他落地时竟然跌了一步,满身湿漉漉的,一袭长衣像化开的血那样猩红,连头发也是。 仲夏的夜晚闷热得不行,搭一件薄衫在身上都嫌厚,他却好像被人拎着领子放进寒冬腊月结冰的湖水里面捣鼓了几个来回,狼狈的不像样子,长发里面还夹杂几片没有消去的碎冰碴。 “我去,宫主你,你这是哪儿去走了一遭?”慕临吓了一跳,赶紧扑上来扶他。 侍卫们本来懒懒散散的等着解散,一看大王胸口凝固的黑血,也顾不得惦记屋里那张床了,忙跟过来前前后后的围住了他,咋咋呼呼的问东问西。 “没事,行了,吵什么吵,当本王快死了你们要提前吊丧吗?”苏刹没让他们扶,袖子往背后一收,目光沉沉,那模样能糊弄人得很。 慕临看了看他身上的血,又看了看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一时间也拿不准这情况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了。 他招呼背后一扒拉人退开些,转过头面对苏刹,正犹豫要不要叫人去准备洗澡水。 那一脸若无其事的人忽然转过头,低声对他说,“先别管别的事,去把冰室打开。” “哦哦好,”慕临嗯嗯哼哼的答应了两声,转身要吩咐下去,僵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脑袋从肩膀上扭了回来,“开什么?冰室?——宫主你又发病了?!” “……” 他嚎完一嗓子,周围一圈人都静了下来。 苏刹含笑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来,再嚷大声点儿,让招蜂引蝶里面每个人都知道,今晚他们的宫主要在冰室里面发疯。” 慕临,“……” 他轻飘飘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冰室方寸之间不过十来步,比法衡宗那间牢房大不了多少。 石阶高处那扇能容两人通过的门一旦关上,就成了四面不透光的铁盒子,什么动静看不见也听不见,仿佛孤身一人踏入虚无。 在这间冰冷幽暗的密室里,连时间经过,都要被墙上的霜花冻结。 苏刹不是头一次独自面对这种黑暗,他靠着墙,手指在渗着冷气的砖缝上描了一下,那地方就翻出来一溜刺猬似的冰碴。 ——他只是想起了上次发病的时候,有个人没让旁边的人把他送进冰室,而是将他揽在怀中,用自身灵力安抚他胸口躁动的毒潮。 若是没有那次例外也就罢了。 但是享受过了被人抱住的感觉,再让他自己面对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冰冷,又怎么能不介怀? 苏刹忽然想起,上次晏星河耗费半身修为,完事了疲惫的想跟他讨一个吻,还被他推着肩膀挡开了,横眉怒目的说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在晏星河面前他就喜欢这么蛮不讲理的耍浑,因为不管他怎么作妖,晏星河总是会包容他。 额心印在浓稠的黑暗中亮起红光,苏刹脸上流出来冷汗,在空无一物的漆黑中,瞳孔有些失焦。 他靠着两片墙壁的夹角滑坐下来,思绪像抓不住的烟,翻卷着往四面八方散了开,那种头痛伴随着昏沉的感觉又来了。 他歪着头往旁边看了会儿。 黑得伸爪子都看不见五个指甲的虚空跟前,一片片烟花似的光点虚幻地荡开。 脑袋痛得像是要裂成几个豁开的瓤,意识快要丧失之际,他慌张地抓住了某个东西,像攥住了唯一一根延缓他失控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