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大把长发涉水而去,靠着白玉砌起的池壁,倚在了一个水位稍低的地方。 乳白色的泉水渐渐剥离下去,刚好露出一截被薄纱裹着的腰身,宽肩窄腰,肌肉韧滑,远远看上去惹眼的不行。 月光下,晏星河看见有几滴水珠顺着紧绷的小腹滚了下去。 “……” 晏星河冷笑,慢慢站了起来,这澡白毛狐狸爱怎么洗就怎么洗吧。 他起身要走,花树被肩膀挨了一下轻微抖动,那靠在池子边上的人突然闷哼一声,“嘶——” 晏星河一怔,从墙头翻下去惊落几片飞花,在黑暗中挨着树根兀自站了一会儿,低声说,“你根本就没有受伤。” 苏刹抬眸,栖身晶莹的池水中微微一笑,湿润的长发在乳白色泉水中分散开,似妖似邪,“瞎说什么呢,站那么远,我身上究竟有没有伤,你怎么能看得清楚?” 晏星河犹豫了一下,拂开近前垂落的花枝,朝对方走近几步,停在温泉池边上。 他飞快地掠了池子里的人一眼,别开视线,“没有。” 泉水一圈圈漾开涟漪,苏刹涉水走到了他脚底下,仰起脸说,“在腰上呢,你站在那上面当然看不见了。” “……” 得寸进尺。 晏星河转身就走。 “嗯——”背后那只白毛狐狸又凄凄惨惨的叫了一声,听着煞有介事的。 晏星河脚步一顿,低着头前前后后犹豫了许久,看着靴子底下自己斜出去的影子,心想,那我就看一眼,主要是为了确定他伤得重不重。 他脱掉了鞋靴,就着身上一丝不苟的衣裳下了水,离苏刹差不多还有三步就站定了,对方一直盯着他,晏星河只好偏开头,“在哪儿?” 苏刹转了个身,“后边儿呢。” 撤去了一直落在身上的视线,晏星河感觉自在了些,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朝对方走近了半步。 到处乌漆麻黑光线也没有多少,腰身底下的水又不是透明的,晏星河始终看不清,朝他走近了一步又一步。 那个“深可见骨”的伤究竟在哪儿没弄清楚,看了半天,苏刹腰身的尺寸是多少他倒是估摸出了个大概。 “你——别动。” 借着月光,好不容易看见泉水底下出现了个深色的东西,落在苏刹后腰,好像是有一个疤。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ù???ē?n????0??????????o???则?为????寨?佔?点 晏星河内心挣扎了一下,轻轻捻了捻指头,伸出手探进泉水,拇指抚在了后腰那块伤疤上。 “嘶哈——” 他一指头刚摸上去,白毛狐狸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晏星河无语,掀起眼皮定定的看向他。 那白毛狐狸朝后边儿偏过来脸,眉毛一皱,要死要活的说,“你轻点儿啊,看仔细了,我感觉它好像在流血。” 晏星河低头,看了看指头底下那块伤疤。 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一手按下去还没他的指头宽,晏星河估摸着,这玩意儿指不定是幽冥蛇烧焦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给他烫红的一点儿皮毛。 就这么点伤,撩破了最外头那层皮,连肉星子都没见着,也值得他苏刹“吐了好吓人的一口血”。 晏星河冷笑,恨不得搬个镜子过来给狐狸大王照照清楚,叫他自个儿看看好不好意思。 晏星河气得想笑,指头在那块烫红上轻轻一点,白毛狐狸顺势又叫了起来,“疼死了!” “疼死你算了。” 他懒得再跟这只闲得长毛的死狐狸玩儿,转身就走。 苏刹见苦肉计唬不住人了,也不搁那儿装疼了,叫了他一声,晏星河没理。 下一秒背后响起来水声,晏星河胳膊一重,被人用力拽了回去,阴影照着头顶一压,对方的手臂一左一右撑在白玉石上。 装了半天白毛狐狸终于憋不住了,图穷匕见,将猎物结结实实困在身前一隅,不由分说的就来亲他,这是打算继续刚才在大殿那边被晏星河打断的事儿。 “苏……苏刹……放开!” 这一手来得猝不及防,等晏星河回过神来,苏刹身上的香味已经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 他推了几下,摸到对方又湿又滑的手臂,什么也没推开,周身仅剩不多的空间反而被一寸寸的侵占走了。 晏星河脑袋有点儿晕,慢慢眯起来眼睛,里边儿蒙着一层水雾,几乎要看不见眼前是个什么光景。 手掌心忽然一软——是苏刹捉着他一只手,放在了脑袋旁边那只冒出来的狐狸耳朵上边儿。 这手感实在太熟悉了,晏星河曾经无数次将毛茸茸的一只攥在手心里边儿把玩,此时骤然摸到,他晕头转向的,下意识一捏—— 苏刹忽然错开他的唇重重喘了一声,将他的腰封一扯,衣裳一件件散开后,手掌带着泉水微烫的温度,用力握住了他的腰。 晏星河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咬的挺狠,给苏刹痛得一激灵,倒吸一口气,总算是退开了点儿。 他抹掉嘴角流出来的一缕血色,笑说,“半年没见了,想跟你叙旧旧而已,你现在是抱也抱不得了?” 晏星河将扯落的衣裳拽了回来,胸膛在对方面前敞了个开,他也懒得整理了,乱七八糟的捞着往身上一裹,“在神隐山的时候我就说清楚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默许——我不打算给你卖命了,现在我是自由身,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苏刹嗤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默许了?” “你走了,”晏星河起身就往石阶那边走,“那不就是默许了。” 神隐山那事儿给两人留下了诸多后遗症。 暂且先不说晏星河那边怎么看,就苏刹自己而言,他眼睁睁看着晏星河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那背影渐渐的融进夜色里边儿。 明明对方离开后顶多也就是去隔壁歇息一晚,明天早上起来了往门口一站,照样还能见着人。 可这一刻苏刹忽然什么也想不到,脑袋里面有一根弦毫无征兆的紧绷了起来,高高的悬在半空,叫他的理智也跟着凝滞不转。 他注视着晏星河头也不回的背影,一点儿也看不出留恋,仿佛等会儿对方不是去一墙之隔的地方睡个觉,这默不作声的一走,又是另一个叫他遍寻不到的半年。 “晏星河。”苏刹叫了他一声。 晏星河脚底下微微一顿,然而他终究没有回头。 瞥着身旁打着旋儿流过去的花瓣,他抬脚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还没有落到实处,他忽然被人按住肩膀翻了个身,迷乱人心的香气一把将他抱了满怀。 “整整半年都能忍住不回来看我一眼啊,晏星河,你这人喜欢起来是真喜欢,狠起心来也是真狠心。” 苏刹的下巴搁在他的耳朵尖上,顿了顿,问出了大殿里面他一直想问又不愿意问的事,“要是今天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