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灼人的酒被他渡给了晏星河。 比酒意更灼热的是苏刹的唇舌和呼吸,晏星河按着他后脑勺亲了一会儿,又去亲脖子和锁骨。 扯开红衣咬了一口胸前,苏刹叫了起来,捏一爪子他的耳朵,“你下嘴能不能轻点儿?” 晏星河扯开眼睛上的红绡,帐内光线偏暗,透进来的烛火也不甚分明。 然而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他的手指摸着苏刹的腰,又去寻他的嘴唇,“再亲一会儿。” 那手摸够了腹肌就往底下探去,苏刹不干了,按住他的手掌停在危险边缘,不让他动,“说清楚了,我可不是路边随手就能采来的小野花小妖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一夜风流之后提上裤子就走人,留我自个儿在这儿黯然神伤,怎么看都是我亏了,这买卖可做不成。” 小狐狸那一爪子力气大得不行,晏星河真是一寸也进不得。僵持了会儿,晏星河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牵过来抵着嘴唇亲吻,“那你想怎么样?” 苏刹很满意他的乖乖配合,挑起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居高临下,洋洋得意,要是狐狸尾巴现了形,现在该竖在身后拼命摇晃了,“你要想和我翻云覆雨,得先答应给我一个名分。” 晏星河说,“我夫人脾气凶悍,要是我接你进妖宫,他能提刀追着我俩砍十八条街。” 苏刹长眉一挑,得意的哼哼两声,趴在他胸口拿尖牙磨他的下巴,“你这人花言巧语,全拿来对付我了。你要是真喜欢我,不能为了我赶你夫人走?” 手指顺了顺他的长发,三千青丝从指缝滑走,晏星河有些着迷这样的感觉,“妖宫是他的,我要是赶走了他,明天就得睡大街了。” 苏刹亲他下巴,兴致勃勃的提议,“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晏星河垂眸,对上小狐狸发亮的眼睛。 眉眼微弯,一缕长发绕在指尖,他托住苏刹下颔,拇指轻轻摩挲羊脂玉一般光滑的脸颊,“这么喜欢我啊小狐狸……你想要什么名分?想做我妻还是情人?” 苏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考虑了一会儿,凑上来咬他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含含糊糊传过来,沙哑又迷离,“当然是做你的情人……与你风灯为号,楼台相会,翻云覆雨,夜夜偷欢,背着人做尽不可言说之事……” 他舔了会儿晏星河喉结,一只腿抵开对方双膝,手掌探进敞开的衣领放肆地捏着腰线,低声说着让晏星河越来越脸热的话,“让你尝尽其中美妙,知道知道我的好处,魂牵梦绕,欲罢不能,与你妻云雨时想的也是我……像这样,少侠……你喜不喜欢?” 小狐狸撩完了人久久没有等到动静,不满地一抬头,和晏星河暗而沉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苏刹两只耳朵一竖,顿时玩心大起,撑着下巴打算再添两把火,晏星河按住他后脑勺和他接吻,动作狂乱到有些粗暴。 “不是,你这么喜欢偷情?藏太深了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苏刹嘴皮都被他咬破了,兴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眼睛一瞪,“那要是我不在的时候真有人这么勾引你,岂不是轻而易举魂都要给你勾去了?你根本就抵挡不住诱惑,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抵挡!——等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抓住的这个奇怪的点,反正这个假设把他自己气得不轻。 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生起气来,晏星河咬住喉结磨了会儿牙,往上一直亲到下颔,抵在他耳朵旁边,轻叹说,“在我眼中只有小狐狸是绝色,其余人皆是过往草木,方才的话只有小狐狸说出来对我来说才是勾引,换成别人第一句话我就踹街对面去了——我的心意天地可鉴,现在小狐狸满意了没?” 苏刹翘起了唇角,哼哼唧唧的蹭他下巴,“乱说什么,谁勾引你了?” 晏星河抬头,咬了一口他的鼻尖,抓住纱帐垂落在床榻的一角,用力一拽,满室光华尽黯。 “你没勾引,你只是想让我知道知道你的好处。” 只余床帐中模糊的剪影,不时传出压抑的哼声和喘息,红烛燃尽,直至窗外透进天光。 第88章 入夜 国都沂城 七夕灯会,烟火在天幕中炸开,沂城街道上鱼龙飞舞,火树银花。 茶楼酒肆传出悦耳的丝竹声,小摊前摆放着热气蒸腾的零嘴,挂满许愿牌的红丝线纵横交错于行人头顶,少男少女结伴往亭前湖畔游玩。 晏星河避开迎面撞过来的几个小孩儿,不远处摆开几家卖面具和首饰的小摊,挂在外面的耳坠钗子样式还不错。 他走上前选了一会儿,挑中里面最漂亮的一只青色簪子,“老板,这个多少钱?” “哎呀公子您真是好眼力,一来就挑中了我们这儿最贵的一个!”那小贩眉飞色舞的介绍,“这青玉海棠簪是这批货里面最好的!您看看这玉石的雕工,这色泽,哎呀哎呀~您是买回去送给心上人的吧?选这个就对了!这种簪子最讨女孩子喜欢!绝对没错!” “……”晏星河瞥了他一眼,“所以这个多少钱?” 小摊贩朝他比划两根指头,“不多不多,纹银二十两!” 纹银二十两……晏星河估算了一下这个月扣去生活费之后剩下的银子,感到有些肉疼。 但是这簪子的样式他实在喜欢,虽然素净了些,但是很有气韵,苏刹一定也会喜欢。 他考虑了一下,摸出来钱袋准备付钱,旁边花楼底下一群人吵闹起来,二楼面向街道的雅阁房门轰然推开,传出两个女子娇滴滴的争吵声。 “柳月姐姐,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王爷早就答应过我了,这只点翠鎏金步摇是要送给我的,他早就说过的。我不过是得知王爷今晚要来,梳妆打扮多耽搁了些时辰,怎么人就被你截胡了?还哄骗王爷将步摇给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另一个女子说,“妹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东西是王爷的,他喜欢谁自然就要留给谁。王爷现在已将它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你自己磨磨蹭蹭来迟一步,那能怪谁?怪我,怪王爷?还不是只能怪你自己!” “什么叫只能怪我自己?分明就是你故意从中作梗!这只步摇我今天要定了,你不给我这事儿没完!” 那唤做柳月的花娘横她一眼,旋身一扑,小鸟一般依偎进栏杆旁一个男人胸膛,“哎呀王爷你看她,她凶我~” “……” 这对话未免精彩了些,晏星河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高低交错的花灯后,红袖招二楼,一人散发披衣凭栏而立,鸦色长发流墨般拢在身后,玄色广袖松松垮垮半揽在臂弯,那衣裳穿得要多浪荡有多浪荡,敞开的胸口印着点点胭脂指痕,离得远看不清楚相貌,气韵倒是特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