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血丝,猩红舌尖一闪而逝,他轻蔑的踹了一脚鸟精的头颅,定格在上面的表情写满死前一瞬间的惊恐,“这鸟精仗着自己是个天上飞的,看不起我们貂族,他出言辱我在先,我不能杀他?” 头颅滚了几圈滚到笼子外面,摔在了领队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张开手掌钳制住少年的脖子,上半身拎出笼子悬在半空,“你当我是傻子被你哄着玩儿?那鸟精的死法是脑袋和脖子分了家,你嘴里长了几颗牙啊,能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少年被他掐得喘不过气,目光却很是清明。 领队察觉到杀意甩开人后退两步,鬓角的长发扬起,被一闪而逝的寒芒截断。 他抓起垂在胸前的断发一看,切口十分齐整。 那少年跪在笼子门口,手掌往两边一拽,手里的细线如钢丝一般绷直。 手腕一翻,又变成了柔软的丝线,在他掌心圈成紫光,竟是一根发丝,“我们紫貂一族耳后的头发极为坚韧,注入灵力后可削金断玉,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那鸟精有点儿本事,论打打不过论咬咬不过,要不是有这个宝贝,方才死在笼子里的就该是我了。我揣着一点儿家族绝学用用,这也不可以?” 领队的目光扫向他背后的尸体,脖子处的断口齐整如削,考虑片刻,忽然一脚将少年踹进笼子里面,“下次再敢弄些鬼动静浪费老子时间,老子一刀宰了你,让你去地底下跟那只死鸟做伴!” 后背狠狠撞在墙壁上,少年闷哼一声,低下头,一缕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安静的靠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仿佛畏惧于对方的恐吓,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嘴角却向上扬了起来。 领队叫人拖走了鸟精的尸体,重新给笼子上好锁,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异常,骂骂咧咧的带着人走了。 洞窟内安静了许久,一阵白光闪过,晏星河走到笼子前,那少年早已靠坐在最外面等着他,“我跟你认识?” 少年眼尾轻轻弯起,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单纯无害,“不认识。” 任他怎么笑,晏星河依然面无表情,“那么,你想让我救你出去?” 少年点了点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我帮你解决的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换你救我出去,不算过分吧?” 晏星河勾起唇角,看他的眼神恍如在看那只死鸟,“要是我不答应,你也要大叫,再把那群守卫引回来?” “打住打住,朋友,我这可不是威胁。”少年发觉了这个话题的危险性,翻了个身跪坐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抓着两边寒光森森的栏杆,能屈能伸的说,“我这是在求你。” “……”晏星河沉默了一瞬,“那要是我不答应?” 少年轻叹一声,“那我这朵娇花就只能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每天吃些残羹剩饭。那个老怪物什么时候点我了,我就要被洗涮一番送去床上蹂躏,像畜牲一样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耗完一辈子,连妖界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他一句三叹,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看向晏星河时甚至泛起泪光,像某种委屈的谴责,“不过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了。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虽然救我一命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你要是心如铁石,直接一走了之,那也行吧,没有人会怪你。” 嘴里说的是没有人会怪你,眼神分明已经将晏星河谴责了千万遍。 晏星河默默看了会儿对方脸上一秒钟切换八百次的表情,按住腰间的刀转过身,“等着。” 那张卷轴又成了一张普通的水墨画,他出来之后,白衣人就不见了踪影。 晏星河仔细的给法器堆翻了两个来回,确定里面没有阴阳石,白衣人的话响在耳边,他忽然想起烛阴吃肉时怪异的举动。 坐在突起的石头上斟酌了片刻,那白衣人说的话未必全然不可信,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不管怎么样,这一趟他必须拿到阴阳石。 烛阴点了三个美人今晚侍寝,守卫押着人去湖泊洗了澡,回来的时候手腕和脚踝上拴着链子,哆哆嗦嗦站成一排让他挑选。 两个声音依然无法达成一致,比吃饭更加难缠,一个要黑皮健美的,一个要纤瘦乖巧的。 就着究竟选那个吵了快有一柱香,三个美人脖子上湿润的水珠都快干了,最后意见仍然没有达成一致,一气之下,干脆点了谁也没看上的那个。 “去,把中间那个牵过来。” 烛阴下了命令,守卫低着头牵起中间人的链子将他带到王座。 烛阴嫌弃地看了一眼,暴躁的声音吼叫起来,“你他妈就非要跟我反着来?我不高兴你就高兴了是吧?你看看这长相,你下得去嘴?” 下一秒脸上的表情一变,又换成了阴柔的声音,“哼,不给我我喜欢的,你呀也别想要你喜欢的,反正呀今天咱们俩谁也别想让谁好过!” 烛阴面目瞬间狰狞,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枯瘦的手指掐住自己的脖子,“疯婆子,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脸上的神色浮现出痛苦,转而又变得恼怒,手上更加用力,掐得自己栽进背后的石座,“来啊你蠢东西,当我怕了你不成?看谁先掐死谁!” 他忙着自己和自己掐架,以至于往后栽倒进椅子的一瞬间,一线锋利的寒芒飞快地从旁边刺来,他竟完全没来得及防备,被那只匕首狠狠扎进了心脏。 是方才牵过来美人的守卫。 他拔出匕首,抬起眼观察烛阴的一举一动,目光冷漠。 洞窟内安静了一瞬,烛阴按住胸口不断往外面冒血的窟窿,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守卫们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混进来一个刺客。 对付这几只食人鸦不难,晏星河一边打一边把他们引向山洞深处,这里的动静越晚惊动外面的越好。 他分了一线心思留意王座,烛阴按住胸口在王座上疯狂滚动,抓着自己的脸皮惨叫。 许久过去,那动静愈演愈烈,鲜血从王座往下流淌,几步台阶都成了血泊。 晏星河正奇怪这人怎么流这么多血都没死,烛阴突然尖叫着跪在王座上,两只手抓住皱巴巴的脸皮往外撕扯。 那张脸像糊在骨头上一层松垮的面皮,被尖锐的指甲拉扯出恐怖的长度,从中间裂开露出血淋淋的血肉,晏星河见识过无数妖怪,这一瞬间却也觉得惊骇。 血肉模糊的裂口越来越大,剥皮一般露出底下五官的轮廓,忽然,一黑一白两团烟雾从烛阴眼睛里面冒出来,顺着皮肤与血肉的空隙朝外面钻出。 瘦小佝偻的身体纸皮一样脱落,那两团雾气化作一黑一白两个男子,身形修长,年轻貌美,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身材,只是脸上表情截然不同。 晏星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