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走过去就是一巴掌扇人脸上。 百里昭被她打得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人脸和魔脸上溅满鲜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布满血丝的红眼向前爆突,竟比魔眼还要恐怖。 秦芸怎么也没想到他抬起头是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哪里还看得出从前的影子,吓得后退一步,抓住了柱子旁边的纱幔,惊恐地尖叫起来。 然而尖叫只发出了短暂的一秒。 百里昭的长剑洞穿了她的胸口,尸体轰然倒下,撞到身旁的烛台,一大片纱幔随之扯落,烛火燎过,柱子底下燃起一片火光。 百里昭提起剑,走向门口那群跟进来的侍女。 百里桓还陷在亲眼看见百里昭杀死秦芸的震惊之中,被尖叫的侍女裹挟着往外跑,脚后跟被门槛一绊,狼狈地跌倒在地。 雪苏挤开人流跑到他身边,使劲推他的肩膀,哭着叫他,“三公子!三公子!你快起来!宗主他疯了,我们快走!三公子!” 百里桓猛地回过神,百里昭站在面前,正咧起嘴低头看他,剑已经举在头顶,向他挥下—— 却在迎面落下的瞬间,被另一只剑刃挡开。 来人一把将他扯到背后,往门外推,“愣着干什么?傻小子,还不快走!” 百里桓被雪苏扶着臂膀,愣愣地看向眼前的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你、你是谁啊?” 白衣人的视线在他脸上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转身在前面带路。 法衡宗主殿屋顶 百里澈站在屋瓦上,两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洞箫,火光从偏殿亮起,一寸寸往两边蔓延,再有片刻就会烧到主殿,烧到他的脚下。 葬身火海…… 很好,是法衡宗该有的结局,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爬上屋檐,坐在房顶上看月亮,有时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背后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百里澈转过身,看见来人后微微一笑,洞箫负于背后,“第一次爬屋顶是你带我上去的,百里渊打了我一顿,你恰好经过,赶走了他,还带我去你的卧房吃点心,陪我在屋顶吹了一夜冷风。后来我就越发喜欢那里的景致,仿佛游离于世外,没有让人厌烦的纷扰,这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来人撩起斗笠下的白纱,露出一张俊逸出尘的脸,与百里澈有些相似,却多出几分矜持的贵气。 他按住腰间的佩剑,与百里澈并肩而立,“现下法衡宗的景致,可还叫你满意?” 漫天大火,夜空被映得亮如白昼,人群惊叫着奔逃,最中间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见人就杀。 百里澈翘起唇角,轻轻点了下头,“尚可,与我想象中差不多。” 白衣人说,“今夜你将法衡宗逼到绝路,不会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那个软弱无能的百里澈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活下来的是风无彻——而风无彻活到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百里澈报仇雪恨。” 百里澈转过头,将他这身行头从头看到尾,有些兴味,笑吟吟的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什么时候也去做游侠了?当年百里长泽强行将那个狐族小公主关进地牢,让你既没了妻子,又没了儿子,走的时候你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得——除了头顶上这个姓氏,从此与百里氏再没有任何关系,名字也从族谱里划去了。当年那样咬牙切齿,二十多年过去,又可怜起罪魁祸首了?” 白衣人沉默了许久,低声说,“没有,我是跟着苏刹过来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些,顺便问一句而已。” 百里澈有些意外,“苏刹怎么会过来?”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ù?w?ē?n???????②????????o???则?为?屾?寨?站?点 白衣人说,“他身边那个叫晏星河的少年,收到了天下第一剑的消息。” 百里澈说,“我听说,苏刹和晏星河在狐族成婚了,两个人凑不出一对父母,拜天地都拜的苍梧树。” “……”白衣人说,“当时我在旁边,只是那两个孩子不知道。” 百里澈转了转手心的洞箫,爱惜地抚摸片刻,递了过去,“我傍身的东西不多,拿得出手的就这一个。这只洞箫跟了我许多年,算是我最钟爱之物,算作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白衣人接了过去,又听见他说,“还有一个礼物,不在我身边,送给东西那天顺手带给苏刹吧。” 他看向脚下越来越近的火海,屋檐连着竹林,画面被热气燎得模糊而扭曲,滚烫的气流扑面而来,直直的逼到人脸上,“真要算起来,那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能走上一条我没有选择的路,有一个我不曾有过的结局。” “大哥,”百里澈看向他,眼睛里映着缭乱的火星,褪去仇恨的眼眸清澈如水,平静而温柔,一如许多年前那个双眼被月光映亮的少年,“苏刹是你儿子,你既然回来了,日后好好待他。” 白衣人将洞箫收入袖中,低头整了整袖口,轻叹说,“我只怕就算我想对他好,他也不肯接受。” 毕竟这份关心,来得实在太迟了,迟到苏刹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显得他手中的露水可笑又多余。 “那也是你欠他的。”百里澈说,“他是个好孩子。” 百里渡看向蚕食了大半个法衡宗的火光,以及被火光卷入半边身体的百里澈。 其实当年被法衡宗毁掉的,又岂止是百里澈一人。 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儿子。 当年是他没保护好楚梧爱,才导致后来苏刹一出生就被关在地牢,一关就是九年。 一切过错皆在他,苏刹如何恨他他都认了,他已经失去了妻子,绝不允许再失去唯一的儿子。 第121章 仙门弟子只是摆开阵势,还什么都没做呢,法衡宗自己就燃起一片火海。 这个走向整得众人面面相觑,底下有宗门弟子上前请示,“晏公子,下一步要如何走?我们是该趁机杀进去,还是该下去救火?” 晏赐朝他摆摆手,“先等一下。” 转头就去问滕潇。 此行本来的目的,是捉拿百里昭顺带给法衡宗一些教训,以平息众仙门的怒火。法衡宗毕竟树大根深,想一夕之间毁灭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场大火烧得十分棘手,反而让人不好拿捏,趁火打劫也不是,帮忙救人更不可能。 滕潇揣摩了一下,对晏赐说,“破了他们的护山大阵,只说活捉百里昭。” 晏赐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合适,于是将号令传达了下去。 腾飞的火焰上空,仙门弟子的灵力密密麻麻地施展开,护山大阵荡开一层浑厚的青光,将加诸于身的攻击挡开。 然而时间一久,终究敌不过持续不断的攻击,在剑锋之下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