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的位置,将那些难看狰狞的丑陋万一珍而重之一道道沉沉吻过,激得她痒得要命,本来的睡意都驱散了不少。 只是,方才要醒来瞪他,她便听见那人沉沉一叹,额轻轻抵到她额上,拢着她腕子喃喃低语, “……这么久过去了,这些还会疼吗?又会忍痛,又不告诉我……叫我怎么猜好?” “方才……你又想问什么呢,文茵?有时……我也不能时时猜到你想要什么,再给我些时间吧?再让我靠近你些……” 话毕,他的唇再度轻轻挨了上来。 这次是在她脸侧,唇边。 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本以为他还要接着亲——事实上他的唇也近乎已然贴到她唇角,也确实近乎要亲上了。 可他忽而停了下来。 “好梦。”骤然同她分开,他声音低低,贴着她额间轻轻抚她脸侧,“……我稍后回来,好不好?” 只感觉自己被放到锦被里头裹好,贺文茵缓缓睁开眼。 那人已然走了——不知是去何处。 愣愣抚着他方才吻过的腕子,贺文茵心下一片空白。 她方才想问的是。 若他某日发现一件物件,外头的漆看似漂亮,形也修得好看,于是他花高价买回来好生养护,把它弄得愈发光彩照人—— 可后头他才发觉那物件里头已然烂了,满是破损的伤痕与疤,压根不值那些钱,也不值得那些珍爱…… 如是想着,感受手上粗糙触感,贺文茵沉沉闭上眼。 纵使她已然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他也仍会把她扔掉吗? 【作者有话说】 现在惯着他亲的下场就是以后口口的时候会被亲坏啊小贺[墨镜] 以及明天不更啦休一天,不出问题的话周四/周五会试着恢复日更(鞠躬) 第59章 真相 ◎可她半点高兴不起来◎ 第二日醒时,贺文茵照例是被名为“谢澜”的报时钟带着笑意唤醒的。 不知何时,谢澜已然悄然从月疏雨眠手中接过了她的一应起居事务,小到穿衣大到出行,全都由他一手包办。 无奈瞧着那人微微掠过自己耳尖的好看指节,贺文茵无奈垂眸, “我自己可以梳洗。” 谢澜闻言却只贴贴她脸颊,发丝缠绵绕在她颈侧,指腹轻而缓去抚她耳后小痣,弄得她耳侧一阵不自觉泛红,语调好似什么艳鬼一般勾人, “便叫我帮你罢,好不好?” 便是如此说着,他可怜巴巴垂下眼睫,故意凑过来给她瞧,“怎得了……是我何处做得不好么?” 他就是惯会讨巧装可怜,讨她心软。 对他没辙,只得伸手赌气般把他故意耷拉下去的眉梢挑起来,贺文茵阖目瘫回椅子上, “哎……梳罢梳罢。” 不仅如此,连着她周身物件,好似也全是……在他手中过了一遍的,以至于无需去刻意闻,也能感受到全是他身上的好闻味道。 这给她一种微妙的,近乎不大好的错觉。 她好似,太放任谢澜靠近自己了。 感受着那人指腹似是无意间擦过自己颈侧疤痕,贺文茵一阵发颤,随即果不其然听到那人低低笑声。 虽说心知她已然有些放纵自己,可……谢澜现下近乎要粘在她身上,一时半刻也不愿同她分开的模样,是正常夫妻间应有的吗? 便是想着,她忽而发觉自己被腾空抱起来。 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熟悉了被他抱的感觉,此次连惊呼也没有,贺文茵只扶额问, “你做什么?” “瞧,好看不好看?”边是示意她去瞧那台前琉璃镜,便笑眯眯去勾她耳尖,那人故意在她耳边低低道,“……怎得这里红了?” ……还不是因为他那举动,她才想起夫妻二字,方才觉得不自在。 没好气拍掉他在自己耳侧作乱的手抬眸去瞧镜子,对着里头被环抱着的人影瞧了半晌,她方才发觉原是他今日给她新挽了个不寻常的发髻。 这种事也要来跟她讨个宠爱吗? 于是她好笑地去望他那双含笑凤眸,“好看好看……你放我下去。” 谢澜却愈发委屈,“不喜欢我抱?” 只觉着这对话似曾相识,也觉着他身上怪是好靠,懒得挣扎,只无奈一叹气往他肩上一靠,贺文茵近乎心平气和地启唇, “……你要抱我做什么?” ……她今日,竟是不曾拒绝,也不曾乱动弹? 望向怀中女孩只露出来一点的雪白面颊,谢澜有些发愣,半晌过去方才小心翼翼试了试女孩额上——不曾发烧,瞧着也不像是在梦游的模样。 他就是……想同她时时刻刻都能贴在一起。 瞧着她疏懒模样不知不觉间已然紧紧攥住衣袖,谢澜垂眸轻声问,“文茵?” “嗯?” 怀中女孩仍是那幅懒得理他的样子,只没骨头一般靠着他肩膀,小小打个哈欠,“要做什么……怎得不应我?” “……文茵。” 谢澜只轻轻去抚她手,宛若在梦中一般,低低又唤一遍她名字。 平日里贺文茵羞得很,稍稍一挨便要炸毛,故此他不敢去同她贴得太近,生怕惹了她生气,每每都是见好就收。 ……今日她是怎得了? 心下纠结许久,见身上女孩无甚动作,半晌,他方才试探着稍稍往贺文茵面颊侧贴了贴。 而贺文茵只猫一般安心窝在他肩头小眯,乌黑眼睫耷拉着,呼吸声轻轻,闻言只不解嗯一声,全然不曾对此有何反应。 既没有往后推,也没有推拒。 于是谢澜心下一紧,再度一点点试探着贴了上去。 ——她的面颊是冰的,稍稍带着些姑娘家独有的软,还有些微好闻的药香味道,叫他……想起每每下朝,都能瞧见的一家点心铺子里药膳点心。 而现下那药香味道逐渐与他身上暖香交缠在一起了。 ……她便这样,毫无抗拒地,同他相依偎在一起了。 近乎连身子都微微颤着,谢澜便这般挨了许久,方才又试探着去轻勾她指尖。 近乎是不久之后,贺文茵的指尖便犹豫着轻柔搭了过来。 第一次搭过来时,她不自在地缩了缩指尖。 可不过多时,她便又红着耳朵尖埋在他肩头,不自在地小小闷声轻咳一下,再度回应了他。 只觉着掌心指尖沉甸甸似有千斤重,谢澜近乎不敢再呼吸。 女孩指尖是同她面颊一般的冰凉,又瘦,骤然靠过来近乎叫人意识不到是她。 可偏生她还不曾靠过来——若非顾及她还瘫在自己怀里头——他便近乎要抖着身体,近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她这是何意? 是她愿意……稍稍再叫他靠近些了吗?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