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刘冕能够抓住这一点,布防图丢失一事,皇帝未必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不必恼怒。”想通了这一点,裴含绎转头温声宽慰景涟,“大司马还没有失心疯,决计不敢冒犯你我。”
刘冕只是要向皇帝证明自己的忠心,并不是嫌弃自己活的长了要和东宫对上。
一视同仁地得罪干净所有人,往往也就意味着谁也没有得罪。但如果不见好就收踩过底线,那还不如赶紧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
景涟又没去偷布防图,当然猜不到尚书府大张旗鼓的原因。
她只觉得大司马好像疯了,竟敢公然围困东宫储妃、国朝公主,倘若再疯下去,强行搜查小楼,搜出她穿过的青衣幂篱,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景涟这一路上,不可能避开所有人。
届时倘若有人招供出一袭诡异的青衣曾经出没在侧门处,再从她这里拿到青衣幂篱,她的嫌疑立刻便会上升。
景涟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周逐月那些似是而非、充满挑唆意味的话语,一时间心烦意乱,隐隐还生出些恐惧来。
耳畔传来太子妃的温言宽慰,景涟勉强压住纷乱的心绪,抬首一笑,正要说话,忽然看见裴含绎扶着栏杆的手一软,朝后踉跄一步。
“殿下!”怀贞就立在裴含绎身侧,一把扶住裴含绎,旋即回过神来,顿时脸色几乎都变了。
宫人们簇拥而上,转眼间将裴含绎牢牢围在正中。
景涟甚至都没来得及过去,就被挤在了人群外。
她也顾不得别人,变了脸色:“兰蕊,去请医官过来!”
眼看太子妃摇摇欲坠,怀贞厉声呵斥,令众宫人各自行事,不得混乱,而后带着近身侍奉的两名宫人,将裴含绎扶进了房中。
景涟先令兰蕊去请医官,而后命令宫人取来随身携带的香匣药匣,追进去问:“这是怎么了?”
裴含绎面色苍白如纸。
他倚在床头,熟悉的剧痛席卷周身,令他没有力气多说半句话。
怀贞熟练地取出一只小巧瓷瓶,倒出一枚朱红的丸药,喂裴含绎服下,闻声抬首:“公主……”
景涟正巧看见了这一幕,疑惑道:“太子妃殿下有宿疾未愈?”
怀贞连忙道:“并非如此,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