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现在,独居时绰绰有余的房间, 三个人却不够分了。
杨梦一原想着自己和莎莎住一屋,不打扰芯姐休息,但莎莎撒娇说想和芯姐一块睡,芯姐也笑咪咪应好。
最终,杨梦一自己一人睡二楼的房间,而另外两人一起睡芯姐那屋。
待行李都归置好后,杨梦一从楼上下来时,芯姐正在厨房里煮面。
厨房是开放式的,一张大大桌子,既是流理台,也是饭桌。
远离炉灶水池那侧桌子边上,摆着几张椅子。
“给你们煮个酸辣面试试?”芯姐戴着围裙,笑吟吟道:“不会很辣,酸是番茄酸,很开胃。”
杨梦一哇一声,走近两步,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方才飞机餐看起来很一般,她和莎莎都没怎么吃,这会儿也的确有些饿了。
福记原本趴在厨房外的地面上,只脑袋上一双眼睛溜溜地瞅着主人,这会儿见有杨梦一进厨房了,便试探着走到她腿边趴下。
芯姐注意到了牠的小心思,但却没有出言呵斥,难得朋友相聚,小狗也有特权。
她熟练地将小葱洗净,掐掉葱尖后切成长葱段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将番茄剁碎盛到碗里。
芯姐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跟杨梦一闲聊。
“你最近怎么样?”芯姐掀开锅盖,将面条下进滚水中,用筷子不断翻搅拨弄,“我不找你,你也不给我发消息。”
杨梦一揉了揉福记毛茸茸的脑袋,闻言,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搬了家。”
芯姐哟一声,拧头看向她,“怎么忽然搬家了?”
杨梦一没细说,只粗略概括为萍姐的亲戚来祁平玩一阵子,所以住着不太方便。
她手肘搁在桌面上,支起脑袋,望着炉灶那的雾气,“我现在和罗颂住一块。”
芯姐还没来得及惊讶,慢悠悠从房里出来的莎莎听到这话倒是一下蹦过来了,一脸坏笑,“同居呐?”
杨梦一也不害羞,嗯哼一声承认了。
“耶~”莎莎一边怪叫着起哄,一边拉出另一张椅子坐下,还不忘撸一把福记的头。
她自然地接过话头,跟芯姐侃了起来,“芯姐,怎么想着给小狗起名叫福记呢?”
芯姐轻笑,“我养的不得跟我姓啊。”
莎莎在心底一琢磨,即刻笑出声,“徐福记!”
杨梦一听了,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果然,只要有莎莎在,气氛就永远冷不了。
杨梦一不再说话,只听着她俩一来一回。
她的脸颊被手掌心撑着,放松了身子,懒散的目光在芯姐身上打转。
芯姐的头发很长,挽成一个髻,松松地垮在脑后。
她从前就爱笑,但如今的笑容,更多了些淡定从容。
她亭亭立在那,就像一首田园诗。
曾经的声色岁月和伤痕,似乎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任谁看了,都只觉得这是个平凡温和的人。
杨梦一眸色渐柔。
芯姐将面条捞进一口大碗里,将方才备好的葱段和番茄丁倒进去,同加入肉沫杂酱、酱油、辣椒油和花椒油,最后再撒点花生碎。
她一手扶着碗,一手用夹子搅和着,将它们混合均匀。
香味比面条更快上桌,诱得莎莎坐不住了,噌一下跑到芯姐旁边,眼巴巴地催促。
芯姐给她俩一人盛了一大碗,自己只留了几根尝尝味儿就算了。
这会已经九点多了,她再过一会儿就要上床睡觉了,怕吃多了不消化。
但杨梦一和莎莎可没这个烦恼。
莎莎呜呜哇哇地赞叹着味道好,丝毫不妨碍她一筷子一筷子面往嘴里塞。
从出门到现在,折腾了将近十个小时,杨梦一也饿得不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也解决了大半碗。
福记在在桌子底下急躁地转来转去,又跑到芯姐旁边,用湿乎乎的鼻子拱拱她的手。
芯姐吃吃一笑,从柜子里掏出一根鸡胸肉冻干,放到牠的狗盆里,牠才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按理来说,三人难得聚首,高低得秉烛夜聊一番。
但芯姐自受伤以后,身体大不如前,作息也规律得像教科书,而杨梦一坐了一天的飞机和车,这会儿也累了,只有莎莎精神得像干吃了一桶速溶咖啡,兴奋地叽喳讲话。
莎莎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这会儿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天的开始而非结束,因而更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