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姐打量着照片上的人,心想罗颂的确是瘦了不少, 但看起来也成熟了很多, 带着沉淀后的重量。
“我可以继续划吗?”芯姐问。
杨梦一点点头。
芯姐看得认真,划得很慢,是随时准备被叫停的慢。
但杨梦一只跟着她一张张照片看过去。
划到两人的合照时,芯姐停了下来。
那张照片是饭店的服务员给她俩拍的,恰好定格在了罗颂含笑垂眼往她的瞬间。
“她看你的眼神。”芯姐感慨,“你看她望着你的眼神。”
杨梦一怔怔地望着相片中的罗颂, 望着望着, 心口一疼,鼻头一酸, 又有点想哭了。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容易哭,明明小时候也不这样,明明挨打都不轻易哭的,怎么长大后反而动不动就想掉眼泪了呢。
她抱着腿,将脸埋到膝间,把泛红的鼻头和胀热的眼眶通通藏了起来。
芯姐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杨梦一堪堪缓了过来,但仍闷着头,也不想谈论自己的事。
她哑着嗓子,换了个话题,“花店老板怎么回事啊……”
她声音瓮瓮的,芯姐凑近了也听不太清,“什么?”
杨梦一这才抬起头来,只眼尾还残留着绯红,“花店老板。”
芯姐有心逗她笑笑,便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当八卦狗仔一定业绩第一。”
杨梦一吸吸鼻子,再问:“所以……”
“可是我只当她是朋友,我以前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芯姐无奈摊手。
杨梦一还混沌着的大脑里忽地冒出一句话:爱上直女是每个拉子的命运。
但她没说,只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半年前吧,下雨天来给我送花的时候,突然说的。”芯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一五一十通通倒了出来,又笑:“可能是看我大石久久不开化花,等不下去了。”
“那你们现在……”
“没答应。”芯姐轻轻蹙着眉,似是有些苦恼,“我觉得没什么,她倒有些别扭。”
“我对她……对女人没感觉。”说完,她又啧一声,“我现在就不打算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事。”
“男女男男女女,说到底都差不多。”芯姐淡然道,“跟感情挂上钩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她说可以先在一起试试,她不介意。”她无奈道,“可我不行,这样很不负责任,我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杨梦一张张嘴,也不好说什么,只点头。
芯姐隐蔽地打量她的表情,见她没有方才那样沮丧低迷了,才终于笑笑,弹了弹她的脑门,“别想了,这几天就好好玩吧。”
杨梦一应好。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杨梦一和芯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直到天幕的云白渐沉,透出点灰度,她们才渐渐息了声,茶水也见了底。
两人一直没怎么动,哪怕下一个饭点又快到了,却都不饿,只是有些困倦。
久别重逢激起的肾上腺激素统统耗尽后,芯姐被迟来的睡意席卷全身,就连眼皮都多了一褶。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去房里躺一会儿,晚上再一起遛狗?”
“晚上会不会很黑啊?”杨梦一望着窗,见天边已经泛起白昼将尽的灰橙色,略迟疑地问。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芯姐耸耸肩,“现在太累了。”
“那要不我陪福记遛遛?”杨梦一有些为难,“不过……我不认识路……”
芯姐用力地睁开眼,撑起一个弯曲的弧度,笑道:“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的,福记认识路。每天都走。”
“那好啊。”杨梦一一下高兴起来,“刚好试试新买的背带和牵引绳。”
芯姐拿起茶几上的宠物用品,唤福记过来,又利落地给牠穿上。
福记不停地低头闻嗅身上的新装备,好奇又兴奋,跑到门边坐下,圆圆的狗狗眼一个劲儿地瞅着屋里人。
“牠知道要出门了嘞。”芯姐笑,“你记得把手机带上哦。”
杨梦一点点头,接过牵引剩,穿鞋推门走了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