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清楚,平阳谢氏最大的靠山,就是她啊。 哪怕她并不情愿,她也做到了一个靠山该做到的事。 砚台不知被谁又重重砸到地上,朝堂上静了一瞬,太后忙起身:“退朝!” 她连小皇帝都顾不上,直接便离开了混乱的朝堂。 回到宫室的太后又怒而砸了几个瓷器,而朝堂上乱成一片的百官面面相觑片刻,也该从地上起来的从地上起来,该松开柱子的松开柱子。 “督公……” 在出了朝堂后,季长明小步小步挪到时鹤书身边。 如谪仙般的人掀起眼帘,一双明眸如天上繁星,直视着季长明。 薄唇轻轻弯起,眼睫在眼尾拖出一条长长的线,如猫儿般,令季长明的心怦怦直跳。 “你做的很好。” 似乎是知道季长明想要什么,时鹤书轻声道。 季长明的耳根瞬间烧红。 他今日所说的所有话,都是时鹤书先前在信中教给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季长明都牢记心中。而那如松竹般不失风骨的字迹,更是被他篆刻在脑中,久久不能忘怀。 “督公过奖了,长明只是按照督公的意思去做罢了,也没有很好……” 季长明的语言系统几乎紊乱,他低声说着这些,小步小步移到时鹤书身边。 时鹤书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如月牙般弯起,灿若繁星的眸子也藏在了垂下的羽睫下。 “不,没有过奖。”对于该夸奖的人,时鹤书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季尚书就是做的很好。” 季长明这下连脸都涨红,彻底变成了猴屁股。 他支支吾吾半天,想说什么却没说出什么。 “那督公,我做的如何?” 被刻意放轻的拐杖声忽然出现在了时鹤书身旁,时鹤书抬眼看去,恰见江秋悯露出一个笑。 与领到重要剧本的季长明不同,江秋悯负责的是煽风点火。虽然夸季长明让他很不爽,但那是时鹤书嘱咐他的事,江秋悯自然没有搞砸的道理。 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时鹤书并未察觉气氛的微妙,他对着江秋悯也笑了笑:“江尚书做的也极好。” 远山般的眉下是细腻如山水画般的眼,被那双眼注视着,往往会给人一种他眼中只有自己的错觉。 江秋悯神色不变,握着拐杖的手却稍稍收紧。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季长明的声音打断。 “督公还有什么需要长明去做吗?” 时鹤书看向季长明,而季长明微微俯身,暖棕色的眸子里尽是时鹤书的影子。 细细的弯眉微微扬起,时鹤书沉吟片刻:“暂时不必了。” 季长明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而江秋悯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也俯身逼近时鹤书,如狐狸般上扬的眼里满是时鹤书看不懂的情绪。 “那督公需要我做什么吗?” 时鹤书轻轻推开江秋悯的头:“也不必。” 这下轮到季长明幸灾乐祸了。 但他还未笑出声,便听时鹤书道:“若有事,本督自会告知你们。” “今日辛苦了。” 第30章 药浴 大宁, 栖凰宫。 “时鹤书……” 无视瑟瑟发抖的小皇帝,注视着满地瓷片,太后咬牙切齿的念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冷静下来后, 太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当下摇摇欲坠。她需要韬光养晦,需要重新拥有一双臂膀,需要振作起来继续把持朝堂。 时鹤书…… 握着扶手的手微微收紧, 飞扬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绝不能放任一个阉宦为所欲为。 …… 京城,督主府。 月朗星稀,竹影在风中摇曳。装满粟米的银碟落下, 鸟雀很快站满了窗沿。 苍白的手支在桌边, 饱满的指尖因用力而泛上淡淡的粉,如青竹般的细腕被宽大的袖口吞没, 那身无瑕的皮肉也被白衣掩埋。 披散的长发几乎垂至膝弯, 垂下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浅淡的影子,形销骨立的人立在窗边,静静注视着啄食的鸟雀。 “九千岁。” 一只大手轻轻落到青年的手背上, 感受着手下的温度, 来人抿了抿唇:“夜风寒凉……药浴已备好了。” 垂落的长发遮住些许青年的面容,在景云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时鹤书垂下的睫毛与挺翘的鼻梁。 “知道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时鹤书抽出景云掌下的手,用指尖蹭了蹭跳到桌上的鸟儿:“待它们吃完, 再将窗关上。” 景云的手微蜷,他的目光落到那只被时鹤书抚摸过的鸟儿上。 “……属下明白。” 绕过屏风,盛满暗绿药液的浴桶落在里侧。 指尖轻轻抚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