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水很好的中和了浓郁的花香,将香气控制在了时鹤书可接受的范畴。 那是景云原本打算给时鹤书的小趣味,但此时……不提也罢。 “九千岁。”景云垂着眼,很努力的将自己失控的语气压制在温和:“请坐。” 但他此时的情绪实在糟糕,哪怕已尽力也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时鹤书不在意这些。 立于床榻边的青年只默了半晌,便从善如流的坐下了。 时鹤书的细腕依旧被景云圈在手中,随后,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了那只在对比下只显娇小的手。 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衬托下更是仿若白雪,景云近乎强硬的将自己的五指挤进了时鹤书的指间。 掌心贴着掌心,血肉贴着血肉。 粘稠的血液染红了景云的手掌,景云掀起眼帘,注视着时鹤书的眼。 “不会痛的,九千岁。” 的确。 在疼痛传达到时鹤书的大脑前,丝丝缕缕的暖意先自他的掌心蔓延开。 仿佛有无数看不到的细线在缝补着那些伤口,暖意过后的细密痒意令时鹤书的手臂不自觉颤了颤。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只有几息,或许又是几刻钟,景云终于移开了他的手。 “好了。” 长睫轻垂,时鹤书注视着掌心。 他的掌心依旧满是或新鲜或凝固的血液,但那几只翻出皮肉的血目…… 已彻底消失不见。 烟灰色的眸子倒映着无瑕的皮肉,明亮的桃花眸微微睁大,薄唇紧紧抿起,时鹤书不自觉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掌心。 ……完好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时鹤书抬眼看向景云,而景云正紧绷着脸,安静注视着他。 “九千岁。”见时鹤书看来,景云缓声开口。而他的语气依旧是怪异的温和:“您可还有哪里不适?” “并无。”时鹤书顿了顿:“多谢。”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景云缓缓吐出一口气。 “九千岁。” 浓黑色眸子里倒映着白璧无瑕的人,景云放轻声音:“您要爱惜您自己。” 爱惜? 时鹤书的指尖蜷了蜷。 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时鹤书从不是君子,也从不介意用自己去做诱饵。 因为诱饵只是诱饵,因为他清楚,他不会死。 时鹤书的命对时鹤书而言,很重要。 但时鹤书的身体对时鹤书而言,不值一提。 只要不死,时鹤书从不介意用伤去换自己的目的达成。 但这话没必要向景云解释,也没必要说给旁人听,他自己知道便好了。 更何况,今日只是意外。 而随着话音落下,似乎是意识到这样带有些许说教意味的话不该从下属口中说出,景云又补充道:“您不爱惜您自己也没关系。” 景云膝行上前,如一只收敛脾性的恶犬,乖觉的趴在了主人的膝头。 “属下会永远在您身边,保护您,让您不再受伤。” 时鹤书的睫毛轻颤了颤。 永远这个许诺足够沉重,但时鹤书没有对景云的话给予任何表示,他只是静静注视着膝上的脑袋。 他不说话,景云也装哑巴,一言不发的汲取身前人的气息。 九千岁…… 温热的九千岁。 活着的九千岁。 他的……九千岁。 有力的手臂圈住纤细的腰肢,时鹤书还未换下那身被血浸染的衣袍,隐隐约约的血腥气萦绕在景云的鼻尖。 血液。 受伤。 天知道景云从系统口中得到时鹤书受伤的消息时,是如何控制住没有打入宫内的。 对太后的杀意沸腾着,对自己没有同时鹤书一齐入宫的悔意也沸腾着,景云早已忘记了是时鹤书令他候在府中,只全心全意认为是自己的错。 若是他能与九千岁一同入宫,与九千岁一同入殿,莫说是让九千岁受伤……那女人但凡有一点伤害九千岁的想法,他都能将其斩于剑下,以鲜血祭九千岁所受到的攻讦与羞辱。 是他没有随着九千岁入宫,是他没有伴着九千岁入殿,是他没能保护好九千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让九千岁以身涉险都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 九千岁受伤,错全在他。 他根据系统的指示,立在梧桐树下,等待着回府的九千岁。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的九千岁终于回到了府上。 而…… 血。 在看到时鹤书的一瞬,景云瞳孔骤缩。 好多血。 大片鲜红染红了白衣,落雪的红枫在血液衬托下更为鲜艳。纤细的腰肢被红色的宫绦勒出,已被染做红色的袖摆与衣角并不突兀,却隐隐约约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