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是知晓焰侄儿的心性的,我怕他冲撞了路家姑娘,这便叫玲珑先将路姑娘送回了宴间。”
“本想着既无事生出,这事最好也就揭过不提,两家都是最为便宜的。不想,昨日路夫人亲上门来与我打听焰侄儿之事,我不想谢家名声有阻,只得言说自己初回谢侯不甚清楚。”
“方才又有人来报,说是路家老夫人亲上门去寻了大嫂嫂。女儿担心焰侄儿前日唐突了路家姑娘,这会儿子怕是路家要上门讨要说法。”
“父亲,您说女儿用不用着人备上一份礼抬去路家,替焰侄儿遮掩一二?”
谢侯听罢,道:“你始终是个闺阁在室女,既然这事路家老夫人亲去寻了县主,你自撂开手去,不必沾这事端。”
秋蘅颔道,道:“是,女儿听父亲的。女儿只是想着先时逆王一事了结不久,咱们谢家才刚刚平静了没多少日子,自是不好随意再与旁人起龃龉。”
“那路大人与何刺史一般,皆是手握兵马的官员,着实不该结了怨仇去。”
“何刺史?岷州刺史,何正?”谢知言听得何正其名,两道霜色眉毛不觉蹙起。
“父亲也知晓何大人呀?”秋蘅假意装出一副诧异模样,道:“女儿先时在路家时,便时常有见到这位何大人着人抬礼箱来,想来他与路大人当是生死兄弟才是。”
“不过想来大嫂嫂出身尊贵,在人情走动一事上定是做得要比我好的,有大嫂嫂出面,想是定能替焰侄儿将这事遮盖过去。”
秋蘅将话说罢,见谢知言神色不好,这便言说先行回院不做打扰了。
待到秋蘅退出去,谢知言才将手中的邸报拿来细看,上头分明写着何正已然伏法一事。
秋蘅知晓何正叫宫中处置了,可她是从那厮口中得知,此事谢府中人全然不曾察觉。
如今她在此等档口将事提出来,以谢侯的秉性,定是不会与路家再扯上干系才是。
何正伏法后不久,路家就被召回都城述职,加之何正与路正源过从甚密,单从此处来看,谢知言便不觉得路正源此次回京能得迁高位。
谢家好不容易因首告之功才能从逆王案中择出来,若是再牵扯上路家,只怕又要无端受累。
思及此处,谢侯自是着人去将大房夫妇唤来。
不多时,谢远便与明芳县主一道来见了谢侯。
“今日路家老夫人上门所为何事。”
明芳县主见谢侯已然过问此事,心中想要瞒下一二,便道:“父亲宽心并无旁事,只是焰儿前些时日与路家姑娘在园子里碰上说了几句话罢了。”
谢知言听她如此言说,倒也是能与秋蘅所言对得上来,遂道:“你且将焰儿看管好,不得叫他再出去生事。至于路家,此次赔礼事毕之后,你们也断不能与路家多有往来,以免沾了是非。”
大房夫妇略略一愣,却也一并应下来。
待到离开谢侯院中,明芳县主自是寻人相问,得知秋蘅过去不久,谢侯就着人来传,心中猜测定是秋蘅在旁使了坏心思。
“这个天杀的小鲳妇,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大房为敌,连大房娶个儿媳之事都要多上几句嘴。”
明芳县主心中不愤,自是打心底里要将此事做成,这便壮着胆子瞒下谢侯,定要将路泠月迎进府来。
秋蘅自觉已将何正与路正源之事说与谢侯知,谢侯必是不会允许这门婚事,不曾想过明芳县主会将事瞒下来。
明芳县主瞒着侯府上下,自借口走访故友,这便寻了媒人抬了礼箱,亲去路家说媒。
路家允下,当日就换了庚帖,定下亲事,只待择出吉日再行婚配。
事已至此,路夫人定是坐不住,只得又让金嬷嬷出府去递了消息。
待到秋蘅再次收到消息时,也是诧异不止。
依着她对谢侯的了解,哪怕是世人眼中他最为钟爱的兰夫人,都抵不过谢氏全族来得紧要。
如此之人,怎会冒着将谢氏满门都赔进去的风险去与路家结亲?
秋蘅一时没了主意,虽叫来人宽心自己定会想主意,可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并无好的说法。
她思前想后只得再次去寻谢侯,也好叫谢侯知晓明芳县主的盘算。
秋蘅一壁思一壁走,待行至谢侯院外时,正巧与明芳县主打了个照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