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娘。”萧郴轻唤了声,随后将自己手中那只青玉扳指取下递给秋蘅。“拿着开弓用。”
秋蘅接过来往自己拇指上套了套,道:“大了。”
萧郴听罢探出手,他执着秋蘅一双柔荑,随后抬手解了自己面上的红巾子,将那红巾子在扳指上绕了几圈。
“不必去争这彩头,平安回来便是。”
秋蘅套上那只缠着红巾的扳子,忽然荡开一抹笑,道:“等我回来。”
赛场之上皆为男子,忽见秋蘅一个青衣宫装的女子前来,一众男子也纷纷觉着奇怪。
秋蘅未有理会,只挑好了马匹便是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丝毫不像个闺阁女子。
她上马之后接过内侍递来的弓箭,这便轻夹马腹,与一众男子同至赛场。
内侍见人已齐至,当即鸣锣开赛。
明帝坐在高台之上,只见众人驭马而出,不过转眼,便有几人落下马来。明帝双目所至之处,唯有那青衣红巾之人一马当先。
只见秋蘅弯弓搭箭,不消片刻就已将箭囊||射||空,她竟会这连珠箭!
想是今日三公主为了想叫谢璨得中头筹,受邀的男郎皆是些不擅此道的官宦子弟,待到秋蘅打马回转,那些人都未有将箭射||完。
“好!好!好!竟会这连珠箭!”明帝连说三个好字,心下对这秋蘅更是中意。“谢家不愧是将门。”
何贵妃听罢这话,心下更慌,盈着笑道:“陛下说得是呢,咱们这位宣王府世子妃不单精通女红,连骑射都如此精彩,还是世子有福气,能得如此新妇。”
她将这话说罢便仔细打量着明帝的反应,她见明帝略略蹙眉,料想自己猜测不错,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秋蘅回转高台处,捧着双手与明帝行礼。
明明连连夸赞,一旁内侍依令将玉带捧与秋蘅。
秋蘅接过来,双手摆到了萧郴怀里。
“世子戴上这条玉带,一定好看。”
何贵妃见此,当即道:“陛下您瞧,世子夫妇真是一对壁人,夫妻同心。陛下赐婚日久,不若再给个恩赏,将婚期一并定下吧。”
“不可,不可。”明帝直言拒绝。
秋蘅心下奇怪,未待她思得明白,一旁何贵妃又道:“也是,婚事既已赐下,婚期自然是两家自行商定了。”
“郴弟腿伤未愈,难不成迎亲之日还要叫萧琏代迎不成?婚期就先缓上一缓,待郴弟的双腿好些了,再说吧。”
何贵妃还想说些什么,又叫明帝一个眼神呵退,只得缄口不言。
三公主心下有气,急道:“谢三姑娘好心计,坊间皆言谢三姑娘弱柳扶风,不曾想竟还是个身怀武艺之人。”
“回三公主的话,妾确实不会武艺。”
三公主:“那你还会骑射?当着父皇的面,你想欺君不成?”
秋蘅:“敢问三公主,朝中文臣士大夫,皆不会骑射吗?”
萧淑婉不妨她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六艺之中便有骑射,满朝文武无人不会骑射。文臣或许于骑射一途不曾像武将那般熟稔,但也不是不会。”
“妾虽不敢与朝中肱骨作比,但却也不能失了将门门风。”
秋蘅这番话叫萧淑婉寻不着发作的由头,再有一旁何贵妃阻止,便也只能讪讪作罢。
“好孩子,你过来。”明帝朝着秋蘅招了招手,秋蘅只得起身再朝着帝座前行几步。
明帝将腰间的白玉龙佩取下摆到秋蘅手中,放置之时,还不忘双手紧握住秋蘅的。“这龙佩是朕的贴身之物,你且收好了,等你日后有了心愿,再来与朕说。”
秋蘅心中慌乱,欲抽手退去,却发觉明帝手中何其用力,倒叫她一直抽不回手。
“皇兄。”萧郴忽然开口,明帝微微一怔,秋蘅得了时机抽出手来便往萧郴身后站着。“皇兄,我出来久了,身子有些不适,想与蘅娘
一道先回府了。”
何贵妃正愁寻不到借口叫秋蘅离开,当即道:“世子身子不好,世子妃定也担忧的。陛下,臣妾也觉得身子不大爽利,陛下可否陪着臣妾先回素月宫呀?”
明帝瞧向秋蘅那处,见她低垂着头一直缩在萧郴身后,想是自己心急吓着她了,这便也应了何贵妃所言,只叫大皇子主持,随便便先行离开。
萧郴又与大皇子禀明原委,叫几名宫人一道抬着谢璨,这便先行离宫。
直到秋蘅与萧郴一道坐上宫外的王府车驾,她才稍稍舒出一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