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哥哥的手此时早就不甘心只停留在她的后背。 不知为何,江沛玉突然想起了安茜对他的某句评价。 安茜只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她送江沛玉回家,偶然在楼下碰到的。 那架猎鹰6x停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那个时候山火还没有被扑灭,后面那座山,已经燃烧了连续一周。 火光直逼天空,黑色烟雾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像是一座已经爆发的小型火山。 身后那架机身强悍霸气的直升机降落后,旋翼桨叶的转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 祁衍便是在这种时候走下的舷梯,指间还夹着一支烟,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 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身处高位的冷血。身后跟着几位持枪的雇佣兵保镖。 他和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危险场景太适配了。 不仅长得顶,身材顶,就连气场也强得可怕。 不符合他的年龄,但符合他的阅历。 事后,安茜非常夸张地和江沛玉表达了自己的心动:“他的脸和身材看上去有一种极致的性张力,他的腰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结实有劲儿的那种。我很少用生育能力强这种形容来赞美一个人。” 江沛玉不知该怎么附和。 生育能力强在她看来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需要时刻小心,杜绝一切怀孕的可能。 听说这些东西是可以遗传的,波顿叔叔的子女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多。 她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们都说,孩子会拴住一个父亲。 但江沛玉不觉得祁衍这样的人会被一个婴儿拴住。 对他来说,那只是自己射出去的亿万精子中的其中一颗而已。他会被自己的精子拴住吗?显然不可能。 他这样的男人,野心大到连海洋都可以填平。他的脚步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的。 能被孩子拴住的恐怕只有她。 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怜虫。 江沛玉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嗯..虽然目前还是一片黑,但总会亮的。 她还是很乐观的。 可是,他现在的亲昵和温情如果是真的,那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的冷落难道是假的吗? 主动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江沛玉觉得自己有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跟前时,祁衍会伸手摸一摸,大度的给予宠爱。 不再跟前时,他也许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养了一条狗。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这样诋毁自己。 她只是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被家里人欺负的这件事上。 她接下来有好多考试和稿子要写,她实在太忙了。 所以才会来找他的。 只要祁衍回了家,这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当然,江沛玉说想念他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她的确想念他,同时她也想念肯德基已经下架的鳕鱼堡。 男人一副看透一切的冷笑:“窝囊废。我不是告诉过你,下次谁再欺负你就拿刀捅ta。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她当然是拼命摇头。 这种血腥暴力的事情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事情还没到需要弄出人命的地步。而且他们都是波顿叔叔的子女。同时也是祁衍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得知她这个天真单纯的想法后,男人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 他一手夹烟,另一只手的手肘则撑着桌椅扶手。身体呈现一道慵懒的弧度。 “鱼会分清它一生之中产卵的数量吗?你的波顿叔叔只知道往其他女人体内甩籽,他可能自己都没办法将他全部子女的长相和名字对上号。”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没让你真的伤人,你用匕首划伤对方的手臂,稍微见点血就行。他们欺负你就是知道你不敢反抗。” 江沛玉小声反驳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坏吗?” 她的音色和她的长相一样,没有任何棱角和攻击力,柔的像一滩水,还是激不起任何涟漪的水。 男人停顿一瞬,随后弯腰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他拿下那个几十人和他争抢的项目开发权的时候。 那可是一桩大生意,足够他在好几个国家之间架起生意往来的桥梁。 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 既单纯,又天真。虽然总是说出一些蠢到令他发笑的话来。 但蠢就蠢点吧。 至少他现在不厌恶,甚至还有喜欢。 虽然以后就难说了。他追求新鲜感,保不准以后让他遇见更讨他喜欢的。 她这种类型的在他这儿的确很新鲜,又穷又弱小,长得漂亮,却总是打扮的很朴素。偶尔有些脾气,但也只体现在给他倒水的时候故意将水温调高点,知道他吃不了辣,就在做饭时多放点辣椒。 他愿意多给她一些耐心,至少在他还对她有新鲜感的时候。 波顿叔叔或许在午休,那通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通。 江沛玉和他说了这件事。 电话那边的男人进行了短暂的沉默:“你怎么会去找他?” 比起她在祁衍这里留宿,江沛玉主动去找他,这才是波顿感到惊讶的地方。 家里的孩子面对这个兄长总是处于两种极端,极致癫狂的迷恋和极端的畏惧。 他们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却又畏惧靠近他。 江沛玉是胆子最小的那一个。 所以波顿总是担心,她会被祁衍吓出病来。她原本身体就不好。 “我...”江沛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们的关系比您想的要亲近,我已经被他睡了很久了。 “我和同学来这边玩,但她中途有事先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去..只能来找cassian哥哥。”撒谎时,她能够感受到祁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似乎在笑,但绝不是带着善意的笑。 他可能在嘲讽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撒谎成性。 波顿问她:“cassian有说什么吗?” 江沛玉心虚道:“哥哥收留了我。” 这句话使得波顿更加沉默。 自己的长子是个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 他连做慈善都得计算成本和回报率。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无处可去的妹妹心软。他只会认为她是一个碍眼的累赘,然后一脚将她踢开。 但既然江沛玉都如此说了,波顿也就没有多问。只叮嘱了一些该叮嘱的话。 电话挂断后,江沛玉发现祁衍还在看自己,他的瞳孔是深灰色,给人一种深情又薄情的矛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