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某汉堡店的员工服,红在夜色里很是扎眼。 当时俞原野对那个人并没有什麽特别深刻的印象,甚至连招呼也只是草率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俞原野怎麽也不会想到,那一面是她此生见周昭的第一也唯一一面。 那一面后的九年里,俞原野将周昭的数据和生平背的滚瓜烂熟,一遍一遍筛选数据库,拼了命想比对上那仅匆匆一面之缘的人。 只是没想到,第二面,就是以这种方式。 “舒逸…”俞原野看着平静的人,有些心疼。 这九年里,程舒逸对这个人的执念已经深到旁人无法理解的程度,现在人是找到了,可是… “我有事要拜托你,俞姐姐。”自从长大后,程舒逸再也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此刻她难得乞求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她生前遭受到了什麽,并且确认,她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周昭。 俞原野听着这声姐姐,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是尸体倒还好,可这是一捧骨灰,从骨灰里复原,难度远比想象中还要大。 但看着程舒逸通红的眼睛,俞原野还是点了点头:“好。” “谢谢你俞姐姐。”程舒逸轻轻说:“那她,就先交给你了。” “好。”俞原野抬手摸了摸程舒逸的发顶,却意外触碰到了她的额头:“你在发烧?” 怪不得程舒逸的脸色白得不自然,就连反应都要慢半拍。 “我送你去医院。”俞原野将骨灰盒放在桌几上,牵着程舒逸的手就要往外走。 可程舒逸却轻轻拽住她,“我是要去医院的,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是要去医院的。 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找司听白。 现在暂时将骨灰委托给了俞原野,剩下的时间该好好跟司听白解释这一切了。 自己的突然消失,自己和她姐姐的交易,以及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选择权应该交给司听白。 程舒逸抱有赌的成分,她想试试,再一次利用司听白的爱。 只是这一次,她想用爱把司听白留在自己身边。 …… …… 可是事与愿违。 程舒逸坐上俞原野派的车,强撑着赶往病房时。 却看见了空掉的床位。 医生说从昨天司听白就离开医院了,在程舒逸离开没多久,司听白也走了。 最后的监控记录显示,司听白是在医院门口上了出租车。 默默记下车牌,程舒逸刚准备打电话给邵苏叫她帮忙查,可是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早在不知道什麽时候关机了。 怪不得司听白昨天离开医院的事情邵苏没有反馈。 怪不得自己不知道司听白的反常。 脑袋嗡地一声空白了,程舒逸有那麽一瞬间感到无比的慌乱。 她没想过司听白会离开自己。 更不知道司听白为什麽要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司听白。 最后显示司听白上车的车牌号是江城本地的出租车,那就代表着司听白是自己离开的医院,而不是被司明裕的人接走。 可偌大的江城,司听白是为了自己来的江城。 她大病未愈,人生地不熟又可以去哪里呢? 异常的体温让人忍不住犯困,舌尖也泛起苦味。 程舒逸强撑着理智开始思考。 司听白只认识自己,那她可以去哪里呢,公司,剧组,还有…家…… 对,回家。 程舒逸瞬间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又往楼下赶。 素来沉稳的人难得漏出慌乱。 “司听白!”打开门锁,程舒逸连鞋也没来得及换,下车后她几乎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剧烈的奔跑让她的心跳也失常,越来越高的体温让她的大脑混沌,就连眼前也出现重影,耳边是无尽的嘈杂嗡鸣声。 所有的期待在推开门的瞬间,又全部落空。 空空荡荡的家里,似乎被刻意清扫过。 程舒逸无意识吞咽了下,干涩的口腔里什麽都没有,喉咙里似乎有火在烧。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间一间房间环视。 一楼没有,二楼也是空的,就连司听白经常呆的后院也空空如也。 关于司听白的一丁点痕迹,在此刻全部消散。 每推开一间空房间,程舒逸心底的失落更甚,身体的不适感又加强几分。 直到整栋房子都查找完了,程舒逸还是没有看见人影时,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麽。 就像她当年猜到周昭的失踪一样。 可是程舒逸固执地不愿意信,她调出了监控录像,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坐下,就这样盯着屏幕。 监控保留着回忆,当程舒逸看着的关于圣诞那天的记录时,有些恍惚。 司听□□心装点着这个家,玻璃上的可爱贴纸,挂满酒柜的暖色灯,半人高的圣诞树,摆满桌几的可爱玩偶。 这栋房子第一次有了生气,不再是俞原野和陈橙口中那冷冰冰的博物馆。 司听白用爱一点一点暖化所有的冷色调。 可现在程舒逸什麽都看不见了。 这里和司听白没入住前没有什麽两样。 最后监控里,穿着病号服的司听白亲手扯掉了她带着爱意准备的一切。 把满心期待亲手销毁,是一种什麽心情呢。 当时的司听白,又有多难过呢? 监控显示到最后,整理完一切的司听白握着什麽东西,似乎在挣扎和纠结。 但最后她还是亲手柄那个东西放下了。 这是司听白留在家的最后东西。 程舒逸没有关监控,赤着脚匆匆忙忙跑下楼,去查找着司听白留下的最后痕迹。 被擦拭干净的昂贵黑曜石桌几上静静躺着一个圆环。 纯黑色的皮质泛着光泽,那枚银色铃铛正对着沙发,长长的牵引绳一直垂落到地面上。 这是那天自己亲手为司听白戴上的项///圈。 项///圈还在。 可是圈中被套牢的小狗,已经消失了。 眼前的遗留物成了压垮程舒逸最后的稻草,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交易,淋雨,奔波,找到周昭,弄丢司听白。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短短两天内,再也承受不住情绪消耗的程舒逸眼前一黑,整个人仰面摔下去。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会来扶起她。 第68章 当俞原野带着人冲进程舒逸房子里的时候,她已经高烧上了四十度。 实在是联系不上程舒逸的邵苏几乎是掐着表数完了二十四小时,马不停蹄地赶去报警。 从昨天下午起,程舒逸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接到报警消息时,俞原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早上才亲眼看着程舒逸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