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跌进了一个陷阱。 一个司听白亲手布下,专门引诱自己入网的陷阱。 处心积虑弄出这一切的司听白,又到底想得到些什麽呢? “是的程姐,”导演手不自觉地交叠,整个人都紧张到了极致:“现在嘉宾团那边已经定好了,只能委屈您在观察室,不过今天恋爱小屋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嘉宾正在往这边收工,您看要不先把节目录完?差不多您收工时,小屋的嘉宾也收工回来了。” 嘉宾室因为程舒逸空降的原因,全部的素材都要重新录制。 不然第二期节目的后半段凭空多出个人来,实在是诡异。 而过往节目里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一期节目里同时空降两个人。 导演硬着头皮解释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哄好了这个祖宗,才终于得到了程舒逸极不情愿的点头。 拍摄终于得以继续。 第二期节目前期的录制已经剪辑完成了,因为程舒逸空降的缘故,观察室前面录制完的全部作废,所有人陪着程舒逸重新录制了一番。 程舒逸话不多,心里又记挂着另一件事。 偶尔被递到话题,也会接一两句。 其余嘉宾则是有过录制经验,所以录制起来非常快。 直到淩晨五点,所有补拍的部分结束时,天仍旧是黑的。 横店街边有几家店已经开始营业,早餐铺的阿婆将炉火升起来。 天边闪烁着星点微光,月牙远远坠在墨似的云里,走出录制室的程舒逸长长舒了口气。 完成了所有拍摄的导演过来跟程舒逸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感激:“辛苦程姐配合了,不知道这个节奏您适不适应?” 除去程舒逸本身在圈子里的影响力,第二大资方的身份也意味着她的话语权。 除了那个时候打断录制外,后面的流程程舒逸都很配合。 站在录制室外的程舒逸指尖夹着烟。 她站在街边,浑身月色,与夜的料峭完全融合。 轻轻呼出口气,程舒逸淡声问:“恋爱小屋的嘉宾们回来了?” 一整晚程舒逸都在想司听白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拿走了自己从不轻易交付的真心,却来上什麽恋爱综艺。 如果是纯情侣的阵容搭配倒是没有什麽威胁,可怪就怪在突然撤掉一对情侣,换上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单身演员来。 这是想重新开始一段恋爱吗? 这样想着,程舒逸淡淡呼出一口烟圈,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 并不知道程舒逸心中所想的导演摇了摇头,如实答:“回了,就是…” 今天恋爱小屋的任务主要是给第二期节目补一个尾,也就是专门为司听白的到来做的烛光晚餐的场景,拍完这个场景外就没有别的任务了。 第三期节目的正式拍摄定在后天。 按照设置嘉宾们是住在小屋里的,可是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嘉宾们都住在四周的酒店或者自己带来的房车里。 程舒逸听出犹豫,追问:“是什麽?” “就是,马导那边两点多的时候就回了。”导演如实答:“节目录制完后,嘉宾们约了吃饭,这会还没结束。” “吃饭?” 程舒逸指尖一抖,烟灰簌簌落下。 灰白扑在她的裙摆上,像散落的雪纷飞。 导演是个新导演,紧张地又捏着手:“对,听说是司总方主动邀请的,说是为了熟悉一下。” 听着司听白的名字,程舒逸短促地笑了声。 生了一晚上的气,这会子却奇迹般没了脾气。 自己为了司听白忙前忙后,可是人家不仅正常录节目,现在还搞起联谊来了。 “地址你知道吗?”程舒逸瞥了眼导演,是个生面孔:“你叫什麽名字?” 导演连连点头,嗯了声:“我叫赵晴天,程姐您叫我小赵就好。” “走吧小赵。”程舒逸将烟灭在身侧的灭烟柱里,“刚好,我有点饿。” 在圈里多年,横店的店铺程舒逸都很熟悉。 小赵说的那家店程舒逸闭着眼睛都会走。 那是横店很出名的一家烧烤店,隐私性和味道都非常好,更重要的是老板娘跟程舒逸也算半个朋友。 “灵姐,”推开烧烤店门,程舒逸淡淡打了个招呼。 原本还在跟后厨催餐的灵姐听到声音,迅速回头,看见程舒逸的瞬间笑开。 两个人认识多年,程舒逸只要是来横店,都会带艺人来吃这家店。 “舒逸!”灵姐笑道:“你怎麽这个点来?” 程舒逸点了点头:“有包在这,马静那个组的。” “啊!对对,在呢,三楼最里面的包。”灵姐笑着指路:“我这就去给你炖汤,你的口味和老规矩。” “辛苦了。” 简单几句寒暄,程舒逸没有多停留,径直上了楼。 不明所以的赵晴天寸步不离跟着,总觉得等下要发生点什麽。 只是这个事情发生的比赵晴天想象中还要快点。 因为刚上三楼拐角,她们俩人就迎面撞上个从洗手间出来的人。 刚刚洗完手的司听白甩甩手,一张小脸红扑扑,脚步有些踉跄。 自从接了那通电话后,司听白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录制结束后,黎姿主动帮司听白组了局,美名其曰为了拍摄熟悉熟悉。 心里记恨着程舒逸,在黎姿跟孟宁九的劝慰下,司听白喝了几杯酒。 明明是刚见面的人们,有了酒精的加持,竟也奇迹般熟悉了。 只是司听白不太会喝酒,在黎姿劝第四杯的时候,她借口去卫生间就跑了出来。 谁承想,刚踏出洗手间的门,就迎面撞上了人。 “小赵,你先进去。”话是对身侧人说的,可程舒逸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司听白。 即使隔着几分距离,程舒逸也能清晰闻到司听白身上的酒味。 又是录节目,又是私下吃饭。 现在还喝起酒了。 对比起自己在录制厅里的坐立难安,刚来第一天的司听白,适应的似乎非常好。 打发走了赵晴天,走廊上只剩下程舒逸跟司听白。 气氛瞬间冷下去,连空气也变得安静。 从小到大没怎麽喝过酒的司听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出现幻觉。 不然为什麽会在回廊上看见程舒逸。 程舒逸怎麽可能出现在这里? “司听白。” 冷冷的声音响起,高跟鞋声紧随其后。 程舒逸沉着脸朝着醉醺醺的人走过去。 无法具象化地形容出此刻的难受,程舒逸只觉得心脏像被人扎了无数个小口子,四面都漏着,冷得厉害。 高跟鞋在眼前停下,司听白迷蒙着双眼,不确定地唤:“程舒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