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倾都会抬头,但每次都是失望。 没回复的人始终未出现。 由最后一个到的宁雪词关上了包厢门,江时倾关掉了手机。 她知道,今晚等不来司听白。 她与她的人生是永无可能的平行线。 …… …… 到江城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特意晚下班的江宜等在台阶上。 远远地瞧见了车灯,宋卿有些激动:“那是舒逸的车吗!这个点,她们应该是一起回来的。” 虽然和好的事情程舒逸已经在微信上告诉了宋卿,但真的亲眼见证时,宋卿还是莫名有些兴奋。 搂紧怀里欢欣雀跃的妻子,江宜轻声笑:“姐姐怎麽这麽关心她。” “江医生,你怎麽连自己病人家属的醋都要吃?”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宋卿抬手去揉她脸,婚戒在灯下熠熠生辉:“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你叫我多照顾下舒逸的吗?” 其实在程游历刚转院过来时,是云九纾叮嘱的江宜要多盯着程舒逸。 只是后面这个‘任务 ’被心软的宋卿慢慢变成了照顾。 听着宋卿的倒打一耙,江宜哼哼了两声,只是吻着宋卿的发,并不接话。 “对了,”提起病人,宋卿想到了什麽:“舒逸她姐姐的病,真的有希望治愈吗?” 没由来地,宋卿想起大年三十当晚独坐在那没开灯病房里的程舒逸。 那个永远精致美丽的女人,独自一人在寂静的病房里静静坐着,骄傲的肩膀塌下去,周身萦绕着解不开的愁。 原本还在小鸡啄米似的偷吻着的人表情变了变,但也只是瞬间,江宜淡声道:“秘密。”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勾起了宋卿的好奇,她刚想追问,保姆车就已经在眼前停下。 “卿卿!”程舒逸的声音欢快,听起来全然没有出发时的怒气。 看见朋友的瞬间,宋卿的眼睛也亮了亮:“舒逸!” 短暂半月不见,两个好朋友交换了一个拥抱。 跟在后面下车的司听白摘掉了帽子口罩的遮挡,礼貌打招呼:“江医生晚上好。” “晚上好。”江宜视线意味深长地停留在司听白身上,勾了勾唇。 半月不见,小姐妹间的感情又深刻了几分。 宋卿也不顾江宜了,主动挽着程舒逸的手,在前面走得飞快。 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传授的恋爱秘籍效果如何。 在过去的宋卿从来不爱管别人感情的事情,但现在或许是因为自己正幸福着,所以她非常希望自己的每个朋友都能得到幸福。 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江宜无奈地瞥了眼还一脸茫然的司听白,摇了摇头道:“现在要不是有你在,我都要怀疑我老婆是不是被程舒逸下咒了。” “姐姐她跟您妻子的关系,一直这麽好吗?”司听白还是第一次见程舒逸跟人亲密如此。 就算过去对待俞原野时,程舒逸都没有任由过俞原野这样触碰她。 可是上一次程舒逸跟宋卿之间明显没有这麽亲近啊。 司听白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半年里,缺失了很多程舒逸生命里重要的时刻。 “也就是这段时间吧,”江宜淡淡道:“因为你的事情,也因为她姐姐的病情,舒逸的状态蛮差的。” “状态很差…”司听白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她突然想到程舒逸来找自己的那个晚上,她抱着程舒逸回酒店。 一个成年人抱在怀里,竟然会轻到没有实感。 可想而知,这半年程舒逸是怎麽虐待她自己的。 “谢谢你,江医生。”司听白收回思绪抬起头,郑重地对江宜道了声谢:“这段时间,还好有您和您妻子对舒逸的照顾。” 不然司听白不敢想象,程舒逸是如何独自挨过来的。 江宜双手揣兜,耸了耸肩,“我没怎麽管,但我老婆照顾的比较多,” 旋即又冷下脸来故作凶狠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照顾。” 让程舒逸不要老是来找宋卿!!! 司听白会心一笑,点点头:“我会的。” 两个交流感情的小姐妹走得飞快,剩下跟在后面的司听白跟江宜尬聊干瞪眼。 程游历的病情已经稳定,被转移回了原本的病房里。 在抵达病房楼层时,司听白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似乎还有个好朋友也在住院来着。 可当她推开盛知鸢门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她?” “哦,”江宜看着司听白的疑惑,解释道:“昨天被她大姐接走的,说是月底有家宴,刚好最近状态平稳,所以就出院一周。” 家宴? 司听白在心里泛起疑惑,为什麽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过。 这段时间不论是黎姿还是司明裕,都非常默契地不出现在司听白生活里,就连自己已经跟程舒逸和好了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传到司明裕的耳朵里。 司明裕这几个月好像很忙,忙到都无暇来管自己。 “难道这件事你不知道?”江宜敏锐地捕捉到了司听白的片刻迟疑,下意识问了出口。 司听白摇了摇头,“不知道。” 但这样最好不过了,司听白这样想着,抬脚跟上程舒逸的步子,进了程游历的病房。 她没注意,身后的江宜表情里一闪而过的凝重。 第一轮手术非常成功,程游历的各项生命体征平稳,甚至都没有出现过术后的不良反应。 原本负责照顾程游历的人全部被江宜以资质不全辞退了,就连刘姐也没机会贴身照看,为此她还来闹过几次。 病房里很安静,程舒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抬手为程游历拨开额角的发。 常年在昏睡状态的人肌肤白得似瓷玉,因为有专门的护工负责清洗和肌肉按摩。 所以这麽多年,程游历的状态跟十年前几乎没差。 她的长相是不符合江城的水乡美人脸,标准的鹅蛋脸,即使闭着眼睛也不难看出五官明艳。 司听白站在程舒逸身后,视线落在程游历身上。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程游* 历。 不知道为什麽,看着这张脸,司听白总是觉得好熟悉。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是勾得司听白不自觉地想到些什麽,可大脑对于这超出记忆范围内的东西表示排斥。 越是盯着程游历的脸,司听白越是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 就像是记忆深处里的东西正在被唤醒。 好奇怪,明明从未见过的人,为什麽会觉得这麽熟悉。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额头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送走了宋卿妻妻二人的程舒逸折返回来时,意识到了司听白的不对劲。 “你怎麽了?”程舒逸轻轻捧起司听白的脸颊,柔声问:“不舒服?”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