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璟彦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瞬间消失了才好。
这一声哀嚎果然引得二十八坞门口巡逻的喽啰小心翼翼又推推搡搡地凑上前来,拨开枯黄的杂草,却见一绿一白两个人,一个正仰面朝天,胸口鲜血淋漓,一个又趴在地上,嘴角咳血不止。
两个人抬起头来惨兮兮地望着那喽啰,喽啰愣了又愣,急忙招呼道:“快,快请总瓢把子来!”
一个小喽啰飞也似地跑进了二十八坞,再出来时,身后已然多了一个女子。
程不渔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嘴上虽有一搭没一搭地哀嚎着,可却实实在在地享受着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日光。
这样好的秋日,这样好的阳光,这样好的蓝天与白云,都如画卷一般铺展在他的面前。
忽然,一阵风裹挟着淡淡的茉莉清香沁入了他的呼吸。他睁开眼来,却见头顶正飘着一块淡紫色的、薄如蝉翼的衣袂裙摆。
这裙摆在面前浮动着,日光掩映,朦朦胧胧。
一双翦水秋瞳倒着映入了他的眼帘,瞳上的眼睫在她的脸上洒下一片光影。
“把他们带进去。”女子各自瞧了他们二人一眼,似有些无可奈何地淡淡说着,转身离去。
“是,坞主。”
原来这便是金狐山二十八坞的总瓢把子陆昭昭么?怎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程不渔痴痴地望着那执着细剑的纤瘦的背影,满腹狐疑。
两个喽啰将他二人自地上拉起,连推带拽地将他们带进了二十八坞。
“大哥,慢点儿!小弟的伤可重得很!”程不渔怨怼道。
沈璟彦抬眼观察着这二十八坞。这一片沿江山头之上,大大小小一坞连着一坞,黑压压的绵延出去,连只鸟也难进难出。
每一坞都竖着一面黑金锦旗,锦旗之上各自绣着一个不同的兽首图案。
坞中高壁林立,而二十八坞背靠的江水之上,帆影重重。黑衣探子与穿着黄蟒截道袍的膘膀汉子靠在墙壁上,轻蔑地望着他二人,发出一阵无奈又嘲讽的冷笑。
“嘿,又进来两个!”
“这个月都第几个不知好赖的,也就冲咱们坞主长得好看,又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家,一个个的不知死活,死皮赖脸地往咱家门口一躺,还指望分咱们二十八坞的一杯羹呢!”
“呸!想得倒美。他们以为进了二十八坞是进了皇宫,殊不知是进了个角斗场!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