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什么角斗场?难道这里还藏着连丐帮都不知道的秘密么?
程不渔边思索着,便跟着陆昭昭穿过一条狭长的山间栈道,来到一座漂亮又雅致的宅子前。
这宅子屹立于二十八坞正中央,云水缭绕,红枫遍地,被二十八坞包围着,如一朵盛开着的花朵的蕊。
陆昭昭在宅子前驻足,转过身去,对两个汉子道:“你们在门口守着吧。”
“是,坞主。”
她的目光自程不渔和沈璟彦脸上一扫而过,竟然毫无半点波澜,许是好看的男人见得多了,她的神情中只透露着一种超脱的宁和的淡然,似那已经悟了道的老僧,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这与传闻中的陆昭昭,完全不同啊……这岂止不是个女霸王,这简直就是个尼姑!
身后的屋门刚一关上,二人只觉得面前剑光一闪,陆昭昭当即拔剑而出,架在了程不渔的脖颈上,冷冷睨着他二人,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我们什么也没想做,只是遭到了土匪打劫,受了伤,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人。”程不渔佝偻着背,凄惨痛声道。
陆昭昭的目光向他胸前那道刺眼的伤口移去,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陆昭昭腰间的那个巴掌大的铁钥匙上。
陆昭昭瞧着他胸前的伤口,又看了眼同样冷若冰霜却嘴角凝血的沈璟彦,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悠悠道:“土匪?在我金狐山二十八坞的地界上,哪里来的土匪,竟如此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她柳眉一挑,气势慑人,“我已经不知道你们是第几个用这种手段混进二十八坞打探消息的人了!别以为这般自作聪明的手段便能骗过我!”
程不渔心中虽然一颤,但面上却现出以假乱真的惊讶,甚至还有几分凄惨可怜:“我若真想打探消息,便敲晕两个探子,换上一身他们的行头,在这坞中溜达个十天半月,您也未必能发现。”
他不经意间抬起一直按在胸口的手,却见掌心已满是血迹,顺着手腕淌了下来。
陆昭昭看着他的掌心,眉心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又抬眼望向沈璟彦,方才沈璟彦一直咳嗽不止,现下雪白的衣衫上已然也沾了斑斑血痕。
程不渔挤出一个笑,勉力道:“若非坞主,我兄弟二人怕是早就已经死在那荒郊野外了。”
他这般说着,身边的沈璟彦又轻轻咳嗽起来,也不知是真的忍耐不住,还是故意配合,简直是我见犹怜。
陆昭昭紧促着眉头,一把抓起沈璟彦的手腕,紧紧捏着,却见他脉象虚浮,震颤不安,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像是装的。
她放下了沈璟彦的手腕,脸上的凝重肃然缓和了几分,犹豫了片刻,低声叹道:“你们既受了伤,便不该来这里。既然来了这里,我便不能轻易放你们走。坞里有坞里的规矩。”
她的面色柔和下来,不似方才那般凌厉。程不渔这才能够仔细看着她,她当真是个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美人,从她脸上,全然瞧不出半点阴狠毒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