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踱步来到金钟罩背面,用木剑轻轻敲了敲罩顶三次,那罩子竟然似被人拉着一般,“咻”地一下便飞上了天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
眼见喜一个趔趄扑在了地面上,心里恨不得将陆旸千刀万剐。
他跳了起来,指着陆旸的鼻子道:“你小子,最好别再给你爷爷耍花招!”
程不渔道:“哎哎哎!方才还一口一个师父叫得亲热,这怎地又变卦了么!”
眼见喜憋红了脸,讷讷道:“……我错了。”
陆旸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道:“你怕我耍花招,我却觉得,你不耍花招,便已经是万幸了。”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指了指眼见喜,便头也不回地往风雪中走去。
他的衣衫比程不渔和沈璟彦还要单薄许多,可他看起来却丝毫不像是冷的模样。
三人一驴紧随其后,越走风雪便越大,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陆旸这才驻足。举目望去,这里与其他地方毫无半点差别,同样都是一片苍苍茫茫,不辨南北东西。
陆旸道:“此处便是阵眼了。”
眼见喜凑上前去,定定望着陆旸面前的那块雪地,愣声道:“你如何能认得这里就是阵眼?”
陆旸狡黠一笑:“我如若告诉了你,那岂不是将祈雪阵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么?我总不能让你做我的传人。”
他将木剑戳进雪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道:“二位少侠,小眼见喜,你们可站稳了!”
他忽然止住不动,用力向下一刺,只听不知何处传来“轰隆”一声,仿佛一记闷雷自天边炸响,整个祈雪阵开始不住剧烈颤动起来。
沈璟彦一把拉住程不渔,二人竭力想稳住身体,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站稳,霎时间整个天翻地覆,茫茫大雪如自盆中倾洒出,俨然一副雪崩之态,瞬间便将三人埋了进去。
片刻后,震动才渐渐息止。
程不渔只觉得自已已经全然呼吸不得,挣扎着推开面前沉重的雪,猛地坐起,却愕然发现,盖在自已身上的并不是雪,而是一层极为厚重的泥土。
一旁,沈璟彦也刚刚坐起,紧紧蹙着眉头,重重喘息,似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惊。
眼见喜又自泥土中伸出一只灰扑扑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像一只老鼠一样,从土里艰难钻出。
此时此刻,眼前竟是一片火红的密林,一层厚厚的落叶铺在地上,如毯子一般。
密林之中飘散着阵阵时浓时淡的雾气,一个简陋的草庐静静伫立,草庐之上,竟然还冒着点点炊烟。
狗蛋仍是站在程不渔身侧,用脑袋蹭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