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渔轻轻拍了拍狗蛋的脑袋,站起身来,却见玄溪道长正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头上端坐,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几人走上前去,程不渔摸着脑袋,目瞪口呆又匪夷所思道:“玄溪道长,这是哪里?”
陆旸笑道:“荆襄境内。”
这四个字刚说出口,眼见喜便发了疯般扑了过去,一把夺下陆旸腰间的木剑,嘶吼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六十多年的苦心钻研,竟然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我不活了!”
边说着,他边将木剑在自已的脖子上划来划去,可却始终未能伤到自已分毫,反倒是将木剑上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
程不渔俯身捡起一片脱落的山菊花瓣,自指间轻轻一弹,“咚”地一声,那木剑竟然被这花瓣击飞了出去。
小小的一片柔弱花瓣,其势竟同石子一般。眼见喜更加错愕、更加心如死灰,当场尖叫:“竹叶飞花!好啊!土可杀不可辱!我不活了!我定是不要活了!”
杀人不说,还要诛心。沈璟彦在心中默默为程不渔竖了个大拇指。见眼见喜这副模样,他心下又觉得一阵好笑。
程不渔不怀好意笑道:“你若死了,那十八皇子的赏金,你和耳听怒就都拿不到了。哦,对!还有玄溪道长的那一份,也拿不到了!”
眼见喜的眼睛抖动着,嘴唇抽动着,手也战栗着,蓦然半晌,竟又抽出短匕,眼见着便要往自已的肚子扎去。
陆旸却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意味深长笑道:“小眼见喜,刀子可不是随便玩儿的。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眼见喜蓦地一愣,哭嚎得更厉害了。
沈璟彦终于无奈轻笑了一声。
陆旸认真道:“既然你已经做了我的童子,那我便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让你死,你便不能死。你可明白么?”
眼见喜心不甘情不愿地“噗通”跪倒在地,脑袋耷拉着,哭得快要断了气。
程不渔也笑得快要断了气:“眼见喜呀眼见喜,我是该安慰你,年纪大了别动气,还是该安慰你,小小年纪生什么气?”
陆旸笑着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捻,一粒丹药便飞进了眼见喜张得圆咕隆咚的嘴巴里。
眼见喜瞬间没了声音,眼睛瞪得滚圆,扼着喉咙,惊恐万状地瞪着陆旸。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眼见喜怒道。
陆旸淡淡道:“你别慌,不过是一种剧毒而已。你应该听说过,它叫钩吻丹。”
“你别慌”与“剧毒”与“而已”,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怎么听怎么别扭。
眼见喜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着他:“钩吻……你,你好恶毒的心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