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令九抬起手,让所有人都先冷静下来,“依我之见,诸位不妨都说说看,在陆旸师侄回来前,你们都在哪里,都在做什么?是否有证人?”
他顿了顿,“我先说来。未时,我正在玉虚宫中为宫内弟子做功课,玉虚宫诸位弟子,皆可作证。”
张开明亦是接口道:“未时我正于山门接见香客,二位香客求子如愿,与我寒暄几句,还恰巧遇到了月婵师侄正自香殿取出晚间奉香。”
他抬眼望向邹月婵,微微含笑。
邹月婵冷静颔首道:“正是。按照规矩,晚间轮值奉香弟子需于卯时取香预备,我回时路上,恰巧看到张师叔与镇上商贾刘金德说话。”
孙令九笑道:“是也。昨日我到镇上去采买,偶遇他们夫妇,他们称今日定要亲自来答谢太和,刘金德求子多年不得,上上月来太和山奉香,这月便已如愿,真是可喜可贺。”
他说完后,众人的目光尽望向冷冰臣。
冷冰臣从容道:“早些时候,紫霄宫中来了位急症香客,我命楷儿速去镇上采买药材。楷儿便是在那时候看到陆旸三人,回来后于宫中告知我。后来我便一直在紫霄宫为他诊治,因他病情严重,我片刻未离他身边。那香客如今仍在我宫中疗养,他与他妻子皆可作证。”
“既如此,我三人似都有不在场的人证。掌门,您呢?”孙令九恭敬道。
季和光仍是微微阖目悠悠道:“未时,贫道正于书阁之中采编功法文册。未时八刻,方才回到金殿之中,此时,殿中无人。未时二刻,程少侠三人造访。书阁轮值弟子皆可作证。”
话已毕,众人缄默无声。程不渔与沈璟彦瞧着他们,而三位长老则若有所思。
冷冰臣突然冷笑一声,“如此,看来这太和剑派之中,还真是出了件怪事了。”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悻悻跪地的曲天楷,颇为无奈轻轻一叹。
“楷儿,你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她再次问道。
曲天楷已然失意心死。他一直跪在地上,似什么都想了,又什么都没有想。
他并未直接回答,只轻声问:“师父,徒儿自七岁起便来到太和,跟了您已有十二年,徒儿是何为人,您再清楚不过,您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断定此事定与徒儿有关?”
冷冰臣忽然微微动容,却还是平静道:“你若当真无辜,为师自然为你证明清白。你若真的有错,也不能因为你跟了我十余载而轻饶过你。历代太和律法皆出自紫霄宫,在紫霄宫,没有疑罪从无。”
冷冰臣一字字说出,而曲天楷的心已经一寸一寸地结了冰,随着一滴泪落在地上又碎,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邹月婵纠结许久,终于开口道:“冷师父,曲师弟向来老实本分,他……他不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沙哑,直至最后,突然顿住了口,低下头,嘴唇都已快要咬破。
冷冰臣道:“月婵,你不需为他辩驳。”
程不渔与沈璟彦二人瞧着心如死灰的曲天楷,几乎是同时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