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向来不信天不信命,只信你自已,纵然不信你自已,也得信我!我断不能让你死了!”
程不渔忽然一笑,道:“多谢了,沈璟彦。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有三样,一样是与楚盟主拜了把子,一样是做了叶舟的徒弟,另一样,便是遇到了你。”
他伸出手,试图用力掰开沈璟彦的手指。而沈璟彦却依然死死抓着他不放。他嘶声道:“松手,沈璟彦!你是狗皮膏药么,硬抓着我不放!”
“我不松!”沈璟彦怒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叫我来便来,叫我走便走么?!”
而此时此刻,即便他仍想奋力抓住程不渔的手,却也已是无比艰难的事了。
“沈璟彦,你松手啊!你要一起死不成!”
沈璟彦听着他的话,咬了咬牙,突然狠下了心,竟然还是松开了手——
松开了紧紧攥着枪的手,两只手一起拉着程不渔,整个人伏在了地面上,嘶声道:
“程不渔,我这条命,是你用血从蓝月珠手里抢回来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若死了,我便陪你好了!”
说罢,他竟扯下头上的布带,将自已的手腕与程不渔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白痴!”
程不渔当真是又气又急,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口鼻便已被埋了进去。
现在,他想挣开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再挣不开了。
眼前昏暗的天光已被流沙吞噬,死一般的寂静涌入了耳鼻。世界在不断坍塌、下陷,唯独掌心的温度融化着这一片虚无。
……
一片松散的沙土簌簌而坠,落在程不渔脸上。
他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口中、喉咙中满是沙尘,头发上,衣服里更是被沙子灌得满满当当。
四周安静得可怕。
他的四肢已脱力,挣扎着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处极为狭窄的岩石洞中。这洞是如此逼仄,一抬胳膊就能摸到顶部,甚至无法坐起身。
沙子依然时不时地从头顶、面前岩石的缝隙中散落下来。
看来,他是被流沙冲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而这个地方,恰好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他艰难地蠕动着身体,四下摸索着,口中不住唤道:“沈璟彦?沈璟彦?”
可四下一片寂静,毫无半点回音。
他将手脚能够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除了冰冷的岩石和琐碎的沙土外,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忽然有些绝望。难道只有他一人被冲了进来,而沈璟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