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渔摇着头,叹息道,“可他一早便料定了,料定了你,十八皇子沈璟彦,定然会去找他!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沈璟彦死死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抖。程不渔的语气是如此坚决又如此温和,直叫沈璟彦心中又酸楚又挣扎。
程不渔抬起手,想拂去沈璟彦面上的泪滴,可却还是将手悬在了半空。他扭头道:“总之这件事,我们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沈璟彦沉默了良久,才后退半步,神情回避,似下定了决心,沙哑着声音道:“你我原不过也是因为相同的目的才合作了这几月,我和你一道的原因也就是为了找到武岛领一。”
他甚至已经不敢去看程不渔,整个人都在不住发抖。他几乎是撕碎了自已的心才说出这番话来,“我们原也不是一路人,你我原本也不会认识,也迟早都要分开!早日分开,与晚些分开又有何分别,又有何不舍!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
他忽然顿了顿,更加怒道:“我们本就该是每日吵架,整日吵架,吵得天翻地覆,分道扬镳!而不是今日竟然还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像两个亲密无间的兄弟!”
程不渔抱臂而立,默默等着他说完这番话。
他整个人撑在桌上,似已精疲力尽,无措、懊悔,无法挽回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眼泪又一滴一滴砸在了桌上。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说出这番话,他只是希望程不渔莫要再拦他,却不知为何会将话说得这么重、这么狠。
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眼睛闭起了,整个人已痛苦得不能再动。
程不渔只默默望着他,面色无喜无悲,更无半点怒气,良久,他才淡淡道:“沈大皇子,你说完了么?”
沈璟彦默不作声。
见此情形,程不渔却忽然嗤笑一声,摇头道:“你说得这些话,你不妨随便找来个人去问一问,问问他们信不信。你再摸摸你自已的心,问问自已信不信。小爷我反正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你信不信我都……”
程不渔却忽然打断了他,懒声道:“好了!你莫要说那些鬼都不信的话了。我陪你去,成么?”
沈璟彦忽然便愣在了原地。他一头雾水又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不渔,当即脱口而出:“你不怪我么?”
“怪你?怪你什么?怪你口不择言么?”
他忽然脸上微微发红,回过头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愿去,便不必去。何必非要勉强自已。只要你不拦我,就可以了。”
程不渔轻轻笑了起来,靠在桌上,瞧着他道:“你说出的那番话,那么重,那么狠,其实是你自已打心眼里在害怕,怕我们两个会成为那样的关系。你说得的确是真的。只不过在最初是真的,而现在却已经不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