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知灼抚过裙摆站起了身,走过去把那个木盒抱在了怀里。 “姜守……” 顾知灼刚要回首说话,她忽然眉头紧锁,又把木盒重新放回到桌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把头颅捧出,对着晴眉道:“你把这木盒翻过来。” 她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仿若含着一口冰。 “是。” 晴眉依言把木盒翻了过来。 “砸开。” ! 所有人皆是一惊,老单冲了过去,但是晴眉的动作更快,在顾知灼说完这两个字后,她已经拔出了腰刀,一刀砍了下去。 “大姑娘,您三思啊!” 这虽不是棺椁,但也装着国公爷的遗骨,不能随意毁了啊! “大姑娘!” 他们以为她是被悲伤冲晕了头,然后下一刻,所有人全都噤了声。 木盒的底部竟然有一个薄薄的夹层,晴眉一刀砸开夹层,里头赫然贴了一张符箓。 符箓的颜色十分陈旧,上头还沾了血。 鲜血因为时间长久已经变为了黑红色,混杂着符箓上的文字,触目惊心。 第60章 “姑娘, 这是……” 晴眉也被惊了一跳,瞠目结舌。 哪怕她不懂这符箓是什么意思,但是, 这样一张混杂着黑血的符箓被暗暗贴在放着人头的木盒上,光是看着就无端端的生起一股寒意。 毫无疑问, 这符箓绝对是出于恶意的。 顾知灼一动不动, 一直支撑着她的信念,有如崩塌的城墙,破碎倒塌。 “顾大姑娘,我什么也不知道。” 姜有郑在惊骇中抬起了眼,连忙辩解道,“送来的时候只有木盒, 我没有随意移棺,就为国公爷布置了灵堂供奉起来。真不知道怎么会……” “凉人简直可恶至极。” 姜有郑以为是凉人刚刚归还的,他紧咬后槽牙,恨不能啖其血肉。 “国公爷!” 老单满腔悲痛, 泪水不停地顺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往下流, 他扑通跪倒,把头埋在双手之间,凄厉地放声大喊。 国公爷为了大启, 征战到死,为什么死后还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 顾知灼没有哭,她抱着头颅, 面无表情地把这张符箓撕了下来, 死死地捏在掌心里。 “姜守备。”她问道,“我父亲的遗骨是何人送来的?” 她声音冷若冰霜,姜守备有一答一道:“是晋王世子, 晋王世子亲自送来的。” “晋王世子……” 顾知灼咀嚼着这个名字。 公子说,当年晋王代君与凉国议和,凉国在归回还了父亲的遗骨后,晋王将遗骨送到了一间道观。 晋王在先帝时只是郡王,父亲战死后,晋王奉命来了西疆,此后,因着和凉国和谈有功结束了西疆战事,被封为了亲王。 晋王世子也是在三年前到了西疆,驻守至今。 顾知灼颔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们走!” 连那个木盒她都没有要,把头颅抱在怀里,转身朝外走去。 没走几步,她平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顾以炔赶忙扶住了她。 “大姐姐,我来……你把大伯父给我,我来抱着。” “顾大姑娘。”姜有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劝道,“你在府衙稍住一晚,我立刻让人去准备棺木。” 他的心里实在难受。 三年前他苦守巴勒亥城整整一个月,断粮缺水,兵士们死伤了近八成,他已经做好了殉城的准备,镇国公带兵赶了过来,如神邸降临一样,一杆长枪三进三杀,冲垮了包围着他们的凉人。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谁能想到,国公爷死后,不仅保不住全尸,还要遭受这样的诅咒。 “顾大姑娘!” “不用。” 顾知灼往外头走去,其他人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顾大姑娘,天色已经暗了,你们现在走也来不及赶到下座城。”姜有郑拼命劝道,“不如先休息一晚上。” 顾知灼头也没回,还是那两个字:“不用。” 哎,国公爷的闺女怎就这么犟呢! 顾知灼牵上马,走出守备府大门。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天空,天色还明亮的很,顾知灼平静地吩咐道:“老单,你去打听一下,城里的寿材铺子在哪里,买一具棺木来。” 老单抹了把泪,领命走了。 姜有郑轻轻一叹。 他也不是蠢人,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顾知灼不信任他。 所以一刻也不愿意待在守备府,甚至宁愿自己出去打听棺材铺,也不应下自己的提议。 也是,换作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会轻信任何陌生人的。 姜有郑什么也不说了,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