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眼色,盛江立刻心领神会,吩咐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盛江冷冰冰地说道:“王爷,签字画押吧。” 条案被搬到了晋王跟前。 晋王暗暗叹息,一旦他亲笔写下口供,相当于要和皇帝撕破脸。 不过,他也总得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晋王把心一横,拿起笔来,刷刷刷地全都写完后,他双手无力地撑在条案上,任由鲜血滴落。 顾知灼朝着沈旭一挑眉梢,瞧,一个小小的栽赃陷害就能让这两人先咬上对方一口,撕下一块肉来。 哼。沈旭从鼻腔发出声音,懒得理她。 墨很快干了,盛江把口供呈给了沈旭。 沈旭看完后,示意他给顾知灼也看一眼,随后开口道:“画押。” 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若三九寒天。 盛江按着晋王,沾上他自己的血,在供状的下头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你亲自送过去。 ” 沈旭这话是对着盛江说的。 盛江躬身应诺,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等走出去后,他终于克制不住抽动的脸皮,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五军都督府左提督,这个位置对于武将来说,已经是顶点了。要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厂卫们面面相觑,默默地往后退了退。盛副指挥使怎么笑得跟鬼附身了似的? 嘿嘿嘿。正一品耶。盛江心花怒放,就连骑马,马也走得蹦蹦跳跳,东摇西摆。 盛江赶回含璋宫。 含璋宫就和他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盛江打听了一下里头有谁在,让人进去通传。 推开门的同时,皇帝暴怒的声音闯进了耳中。 “废太子弑君杀父,天理不容,谢应忱岂能当这监国重任。” “朕还活着,朕有儿子。” “轮不到谢应忱来越俎代庖! ” 皇帝靠在榻上,脸色阴沉沉的,他大声厉喝,想用自己的龙威震慑众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江注意到皇帝的模样更加的衰败了。就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在惶惶的渡过最后时光。 这个念头在盛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皇帝一个眼神投了过来,明明龙颜盛怒,盛江也没有任何的心惊胆战。 “皇上。”盛江欠身道,“晋王招了。” 招了? 对了。皇帝差点被气忘了。 方才阿旭说他拿下了一个妖道,就是那妖道暗暗相助季氏对自己种了巫蛊。 阿旭还说,妖道是在晋王府上拿获的,他就让阿旭去问问。 “皇上,这是晋王的口供,已画了押。” “你去拿。” 皇帝对着印辛说道。 盛江把签字画押了的口供交给了印辛。 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盛江的食指轻叩了两下,印辛亲自呈了上去。 真的是晋王让季氏来害自己的?皇帝脸色黑沉地打开供状,上头的字写得密密麻麻,他眼睛模糊,吃力地辨认着。 “皇上,要不要奴婢来给您念念。”印辛躬身问道。 皇帝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他想打发了谢应忱。 谢应忱一动不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供状上,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温言道:“晋王的供状,臣等听不得?” “皇上您说,是季氏对您下了巫蛊,以致您行事无状。可到底是巫蛊还是别的,也只是您一面之词。” “如今晋王既然已经招了,供状臣等也该看,该听。” 他眼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犀利。 皇帝攥紧锦被,过了一会儿冷冷道:“念!” 印辛应诺,他的脸皮耷拉着,瞧着不苟言笑,字字句句念的格外清晰。 他念到黑水堡城,皇帝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六年前,长风妖道在南巡路上对先帝下毒,嫁祸于太子,以致先帝暴毙驾崩……” 皇帝瞳孔骤缩,声音发紧。 “住嘴!” “你说什么!?” 皇帝和礼亲王同时出声。 礼亲王喝道:“给本王,快拿来。” “给朕。” 印辛双手把供词呈上,皇帝匆忙去拿,已经晚了一步,供词被谢应忱截下了。 皇帝抓了一个空,手指猛地并拢,他看着谢应忱,面带杀意。 “给朕。” 他冷言道,“谢应忱,你敢抗旨?” 谢应忱拿着供状,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逼视着皇帝。 他道:“皇上,先帝暴毙于中毒,众所周知。皇上对先帝至孝,对兄弟至真,难道就不想真相大白于天下?” “还是说,您早已知道,皇祖父之死另有隐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