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心肠好的老实人,只要不惹急了,平时说点软话就能糊弄。
栾妍这一次逛街也给贺屿薇挑了一条奢侈品的项链,当堵嘴的工具。对方只是临时保姆,她离开的时候完再追加给一笔遣散费就够了。
栾妍抱着这种心态,有点警惕又有点不耐烦地笑着问:“亲爱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前几天在网上搜过了,北京城里有一个可以修纸鸢的店,就开在北海边的万宁桥。”贺屿薇急促地说,“我平时都在照顾余哲宁,不能轻易出去,但你的时间很自由,咱俩看着能不能把它拿去店里修——”
“修?修什么呀?”栾妍装傻,“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哎,收下吧。这是我送你的一款香奈儿。”
贺屿薇一退。
她觉得,实在不理解他们每个人的脑回路。
“如果你不希望余董事长把前女友的纸鸢挂在墙上,可以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下,如果你俩谈崩了,再、再发脾气也可以。而不应该一上来就去弄坏它……”
“我弄坏的?”栾妍捂住嘴,往后一退,“奇怪,这件事不是你干的?我确实拉你进他的房间,但你因为好奇,想摘下他墙上的纸鸢看看,我还拍了照片为证。”
贺屿薇不知道是出现幻听,还是这些残忍的话真的出自曾经在她怀里哭泣的漂亮女孩。
她结巴着,几乎是愤怒地说:“明明是你弄坏的风筝,我,我只是捡起来……”
“一面之辞。”栾妍抱着胳膊。她早就打定主意,如果余温钧发现了此事便弃车保帅,甩出贺屿薇举着纸鸢的照片,“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贺屿薇气得声音发抖:“不。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有一个人会相信我说的话。”
“是谁?是墨姨还是余哲宁?”栾妍不以为然。
“世界上最相信我的人就是栾小姐。因为,你比任何人更清楚,纸鸢根本就不是我弄坏的。是你冤枉了我。即使你能完美骗得了别人,最终也骗不了自己。人,永远、永远都无法骗自己。”贺屿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平稳说完这番话。
栾妍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贺屿薇。这个小保姆以为自己是教导主任吗?满嘴大道理的,她以为自己是谁?
“栾小姐,我现在绝对不是跑来责怪你的。那天跟你一起走进书房,我也有责任。弄坏了的东西也木已成舟。可是……我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至少,想办法弥补。我们去修好纸鸢不可以吗?我明明都已经打听好修纸鸢的地址了。我也可以出全部修补的钱!”
贺屿薇举起手机,再次笨拙地示意上面的风筝店地址。栾妍却很嫌恶地一把拍开她的手。
两个女孩子低声吵了一会。
栾妍好说歹说,贺屿薇却只重复那几句话,最后,栾妍的脸上露出知道对方是对的而没法反击的愠怒。明明是同龄人,她怎么就那么死板和小题大作。
“够了,不要缠着我了!我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吧,我超级讨厌那个纸鸢,所以才一定要弄坏它。哼,还让我修?你的脑子是不是有坑?动脑子想想啊,余温钧已经出差回来,咱们溜进去再被当场抓住,又该怎么解释?明明这事你不提,我不提,就当没发生过。什么坏了,我们都不知道!真的那么想修纸鸢的话,你就自己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