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贺屿薇再次出现,是她骑着一辆三轮车把爸爸拉到郊县的社区服务中心。中风瘫痪在床的病人只能有两、三年的寿命,医生作出正常的死亡诊断。贺屿薇从火葬场拿到父亲的骨灰后又消失了。
之后,她来到北京郊区开始打工。
余温钧听着李诀的汇报,与此同时,贺屿薇在深更半夜里骑着一辆共享单车,执拗的逃犯般奔赴那座废弃的村庄的身影同时浮现在脑海。
李诀为办事不力而道歉。余温钧拍拍他的肩膀:“李诀,我把你领回来后,一直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我也希望,你对我的弟弟们好点。”
怎么冷不丁提这件事。
李诀抬起头,余温钧的目光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被老陆揭开的跑车。那是一辆纯白色的顶配法拉利加州,如同天鹅般优美的线条。可惜,他对跑车已经没什么强烈兴趣,但两个弟弟们还是特别喜欢。
“哲宁搬出去住了。他如今有什么事大概不会对我说,你有空要多照顾他。”余温钧再拍拍李诀的肩膀,又吩咐老陆,“去冰镇下脖子,你俩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
*
余温钧回到书房,目光习惯性地投向墙壁。
挂着纸鸢的位置如今变得空空荡荡的。
他并不多么留恋纸鸢,但日常看久了的
物件突然消失,心底也确实会有一点不舒服和异样——哲宁也搬出去了。
让照顾哲宁的小保姆离开,也无所谓。
她不过就是当初抓来的一个棋子。无害、好用,虽然偶尔会给别人一些意外,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女性罢了。
……贺屿薇。
余温钧稍微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还算悦耳的名字。
除此之外,她整个人,和“美”这种鲜艳明亮且个性特出的词彻底绝缘。
可是,余温钧就是无法解释自己那天晚上在栅栏外的行为和悸动——有一刻,他是真的打算要她。
幸好理智还在,他用大拇指封住她的双唇,才诞生了那一个不清不楚的吻。
出差前的日程和公务都极其紧凑,不宜处理私情。余温钧随便找一个由头,把彻底吓坏且想溜走的小孩,扣在家里。
余温钧自认不是轻浮的男人。
这个贺屿薇,从处世、外貌和性格,各方各面,都不在他对女人的审美区里。更别说她的岁数太轻,也毫无家世和才华一说——他怎么会冷不丁就对一个小孩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