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的本能心理,因而解离性人格是世界上最难康复的精神疾病。
夏青与基因小组一直坐在被清场的头等舱里,他一旦开始工作就进入了完全专注的状态,与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同事们一起不断斟酌着报告中的每一个数据和图片,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直到飞机飞过晨昏线,空乘人员过来提醒休息,整个基因小组才回过神,发现还有5小时就要抵达目的地,这才将电脑都收起,开始了降落前的短暂休息。
而徐长嬴在起飞后就一直站在舱门旁,静静看着沉浸在工作中的学者们,直到5小时后,劳拉走过来让他回到商务舱休息。
“其实当agb专员还不错吧,”劳拉抱着胳膊与徐长嬴并排站着,一边望着正在与同事专心讨论的极优性alpha,一边弯腰对着徒弟耳语道,“can be a knight.”
徐长嬴面庞抽搐起来,他抬起眼对上了劳拉戏谑的笑容,被恶心得头皮发麻,终于离开了头等舱。
这一航班的两个舱都已经被清场,所以并没有严格的护卫标准,除了几个警督和组长,其他人都在漫长的飞行中昏昏欲睡。
商务舱是两个座位挨在一起的,徐长嬴一走进商务舱就看见蜷缩在座位上,将脑袋靠在赵洋肩膀上睡得正香的齐枫,赵洋似乎被压得慌,闭着眼睛还紧紧皱着眉头,感觉在做鬼压床的噩梦。
徐长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透过舷窗能够看见即将跨越晨昏线的飞机外出现了壮阔的日出之景。
他目光轻微一动,发现隔着走道坐在中间一排的蔡司正合上手中的笔记本,也转过脸越过他看向他身侧的舷窗外。
徐长嬴突然想起什么:“蔡司你的组员已经出发了吗?”
蔡司道:“我们抵达上海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徐长嬴问道:“10个人都来这个任务了吗?”
蔡司道:“只有5个,不需要那么多人,欧洲分局有人员安排。”
“原来如此,我就说,”徐长嬴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个任务不值得你们中断之前对考伯特的调查。”
“你似乎很了解我们小组的计划,”蔡司语气冷漠道。
“我不了解计划,但我了解北美分局,”beta专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拉开毯子,“晚安。”
舷窗外的日出转瞬即逝,很快飞机冲进了白昼,蔡司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机舱的空气太过干燥,徐长嬴感觉自己只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就口干舌燥地醒了过来,因为两天连轴转没有怎么休息,他醒来时听到了一阵强烈的耳鸣,机舱里还回荡着英文的女声,似乎在嗡嗡地说什么。
徐长嬴皱着眉头,感受到飞机在轻微的颠簸中正在缓缓下降高度,他有些低气压地睁开了眼,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睡颜。
明亮的光线中,应该在头等舱的夏青此刻正静静睡在他身侧,徐长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过来。
莫名的,徐长嬴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在跨越日本海的飞机上他们两人也是这样挨在一起,只不过他们俩的身份是调换的——那时机舱里的信息素纷杂混乱,只有beta夏青的身侧是唯一安静清净的地方。
徐长嬴看见夏青右边耳后亮着小红点,屏蔽等级拉满的黑色芯片,有些了然——这个夏青果然不喜欢当alpha.
“是海。”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这时耳鸣好点的徐长嬴才意识到商务舱里大部分人早就醒了。
他闻言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了舷窗外。
只看一眼他就怔住了。
广袤的天空下,湛蓝的海水与金黄色的沙漠交融在一起,形成了壮观鲜明的对比,似乎正昭示着这个世界的广阔和神奇,以及无限的可能。
波斯湾到了。
不知为何,看到沙漠的下一秒,徐长嬴突然想到了那暧昧不明的,四个国王的故事。
沙漠,弥赛亚,国王,毁灭,以及那句刻在木桌下的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