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余暨拆迁,再市场经济的恢复,大家生活好起来,想要娶媳妇的代价也高起来,要有钱还要有房,拆迁分到的那点人头钱根本就不够。 娶媳妇要钱,嫁女儿也要准备嫁妆,原来穷的时候大家都好像很团结,突然有钱了,所有的小心思都出来了。 柴新毅的父母就说,她想把家里剩的拆迁款拿出来做生意,行的,但这样的话,不管她以后生意怎么赚钱,都必须有几个兄弟姐妹一份。 她还得签一份字据,要是做生意赔了,以后几个弟弟妹妹的婚嫁迎娶都得她负责。 如果她要离婚,那她在这个家里挣得的所有都不能带走,也就是说,她和柴新毅离婚,她得净身出户,除非柴新毅主动提出,那才能另外商量。 老两口说话直接,说她拿着拆迁款,天天在外面做生意,遇到的人多,他们担心她将来眼界高了会看不起只是个后勤的柴新毅,到时候他们人没了钱也没了。 还说他们之前去她摊子看她的时候,看到有男人对她献殷勤,他们现在相信她不会做对不起柴新毅的事,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她嫁进柴家几年了,公婆之前除了她刚开始不愿意去找工作那段时间,对她有意见,后来对她都一直很好,很体贴,她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想她。 疑心她。 但那份字据,她最终签了。 一家九口人的拆迁费,她和柴新毅的那一笔拿来给家里置了大房子,已经挪不出钱来了。 她不想继续摆摊下去,没有前途,经不起一点刮风下雨,她还总害怕自己会再经历不好的事,每天稍微晚一点收摊,柴新毅不来接她或者晚了来,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而那会儿她对柴新毅也很信任,觉得那是她能过一辈子的男人,不存在她主动提离婚的可能,柴新毅父母的防备她心里膈应却没有去过多计较。 至于她挣的钱需要分给他兄弟姐妹一份,她花了他们的拆迁款,给他们分一份也是应当。 但那 份字据,她签完就发现压力很大,一旦她失败了,她不敢想后果。 尤其柴新毅几个弟妹都大了,各处都需要用钱,那几年她几乎没有停过,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睁眼销售闭眼钱。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ū???ε?n???〇???5?.???o?M?则?为????寨?佔?点 一直到三年前,柴新毅的几个弟妹全部在她的帮助下各自买房风风光光婚嫁,柴新毅在她不停的砸钱支持下当上文化宫的主任,她也在市中心买下一间店铺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内衣店,开始做高端,月盈利超十数万,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但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她和柴新毅彼时已经结婚五六年了,柴新毅已经三十五,她也二十八马上三十的人了,两个人还没有孩子,该要孩子了。 她起初没把要孩子的事当事,想着家里现在条件好了,她也算稳定下来了,要孩子就要吧。 但要不上。 所有的办法试完了,他们始终没有要上自己的孩子。 一年过去,柴新毅开始着急了,三十六七马上奔四十的人了,还没有自己的孩子,那他们老了怎么办? 几个弟弟妹妹虽然好,但他们有他们的一家人,生的孩子和他再亲也不是他的孩子,将来他老了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能来看望一眼已经算有心,不可能再做其他,端屎端尿更不用指望,他们还得有自己的孩子。 他这么着急,兰芳看在眼里,兰芳有个老顾客在人民医院当医生,她联系她,请她帮忙给她和柴新毅做个检查,看到底是什么问题两个人才一直要不上孩子。 刚开始兰芳和柴新毅提出要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柴新毅是反对的,甚至情绪很激动,说他身体好好的需要做什么检查。 柴新毅在家,特别是在兰芳面前一直来脾气都很好,那天他罕见的狠狠发了一通脾气,还在兰芳面前摔杯子砸了东西。 他这样反常,兰芳就疑心起来了。 她做生意几年,早就练出了一副强硬的性子,当下她也不和他商量了,直接把他拖去了医院。 医生是熟人看结果快,一个来小时不到他们就知道了结果。 柴新毅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还是这一年多想要孩子太着急压力大,出现了轻微的勃~起功能障碍。 房事不畅,柴新毅自己早就发现察觉到了,所以他每回和兰芳那个之前都会吃药,医院的诊断就像扯下了柴新毅的遮羞布,看着医生看他一眼后断下诊轮,他胀红着脸发红的眼看着兰芳丢下一句,你满意了,离开了医院。 兰芳没想到柴新毅真的有问题,反应过来后她赶紧要追出去,没想到医生却在这时叫住了她,和她说了她的检查结果。 她把柴新毅叫去医院,哪怕心里怀疑,为了不过分伤他自尊,她也跟着做了检查。 只是医生认识她太多年,知道她很多事,也心疼她的不容易,才先说了柴新毅的结果。 其实两个人里,她的问题更大更严重,她输卵管严重堵塞,不是光靠简单的药物治疗和物理疗法配合能解决。 医生还问了她,之前有没有流过产。 因为她的炎症很严重,而且明显已经很久了。 有没有流过产。 兰芳下意识想摇头说没有,但她看着医生凝重的神情,她提到的寒痛炎症,却忽然想起她被柴新毅从河里救起来的事,当时她流了很多血。 最开始她以为是月经来了,柴新毅要送她去医院,她还没让。 自己撑着浑身湿透的身体回宿舍,换了衣裳,垫了月事带。 她那会儿浑浑噩噩的,没顾得管自己的身体,用两天时间决定接受柴新毅后,第三天就去厂里办了离职,第四天就和柴新毅去了民政局领证,然后收拾东西搬去了他家里。 他们结婚,什么都没有,柴新毅借钱给她买了身衣裳。 那样的情况下,她也在乎不了那么多,有时候她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又哪里会去注意其它。 直到她月经该结束了,还淋漓不尽,她才意识到,她可能不是月经来了,是流产了。 但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她不可能生下强健犯的孩子,不知不觉流掉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她谁都没说,医生也没去看,就那么独自熬过了那一个多月,一直到第二个月她身上干净,月经重新来了,她才鼓起所有的勇气和柴新毅圆房。 太久远的记忆,久远到她自己早已经把它封到记忆最深处,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被翻出来。 她坐在凳子上想着那一段,想着她的问题,手脚不住发凉,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努力保持镇定,问医生她该怎么办,医生说她的情况只能进行手术试试,但手术完能不能成功怀孕她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