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他不介意带郁卿出宫,只是必须在他眼皮底下,横竖不过在京都里走两圈。免得她吹不了鸟哨,就蹲在地上到处哭,丢人现眼。
“去哪儿都行吗?”郁卿迷惑道。
谢临渊仿佛看穿了她心思:“你觉得呢?”
郁卿最想去见易听雪。但若见不了,在东市逛逛也行,总好过闷在承香殿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被雪英监视着一举一动,汇报给谢临渊。
但她更加茫然了,看不懂谢临渊想做什么,不仅一口答应不打她,还要陪她出宫,虽然有条件……难道他又在酝酿阴谋诡计?!
柳承德捧着奏折,恭敬退下,殿中唯剩二人。
烛火摇曳,郁卿挪动身子,靠近了些。
谢临渊蹙眉打量她:“还没写完?”
郁卿任由他暴力抽走臂弯压着的功课,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她的视线太明显,已经到了恼人的程度。谢临渊重新甩给她功课,冷声嘲讽:“一字没动?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装着你为何忽然变了。”
谢临渊下颌线条骤然紧绷,漆黑的眼眸里溢满愠怒:“你是不是想掉脑袋了?”
“我又做错了事么。”
郁卿的嗓音很轻柔,连烛火都不曾扰动。语气中没有自责或责怪他的意味,反而带着一种纯真的疑惑。
她靠得更近了。烛光下,她发丝都蒙着暖融融的光晕,脸颊和脖颈的肌肤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像午后阳光晒过的花。
谢临渊无法忍耐她身上这股强烈的气息,被熏得头晕,满脸厌恶地移开一小段距离。
她靠得过于近了,使她的眼中的探究一览无余。
郁卿的眼眸并不发黑,而是一种清澈透亮的茶色,让人忍不住一眼看进去,同时看见他如临大敌的倒影。
她鼻尖透着淡淡的红晕,嘴唇上的朱色更浓郁。
他只要微微俯身,就会碰到她的脸。
谢临渊忽然警觉,无比腻烦这个诡异的念头,赶紧撇开视线。
前几次他都是冲动之下才做出那种事,并非有意为之。
“陛下……又喜欢上了我吗?”郁卿的声音竟带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