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只怕真正辛苦的是你。床脚边还塞几只夜壶,周遭皆是污渍。他瞥见我的目光,脸上讪讪的。我就微笑道:“家里那些人,你要安排好调度。只靠自己日夜守着,也没有这样的精力。”
男孩认真点头。这是个很乖的男孩,不明白他的亲姐姐为何对他恶言相向。
“大宝,你过来。”亲姐姐在外头喊。
男孩立刻走出去,并没有走到娄娘子身旁,反而去了对侧。那里的南宫小姐正坐着吃茶。他俩嘀咕几句,原来领头的大汉领一名蓄山羊胡的老头进去内室。
“别怕,先让尤七老爷把个脉。”
娄姣姣腾地站起来,对于这帮不速之客非常厌恶。
“宫里和民间的药方都用过,都瞧不出所以然。你带来的什么三教九流?又安的什么心?”
南宫小姐命人关掉内室的门,让大夫安静看诊。又把娄府的老奴叫到面前,询问他家主人生病的始末。其实我也很好奇,悄悄退去一旁的阴影静听。
老奴将头埋在胸前,他对南宫小姐很恭敬,却不如对我亲切。
“去年秋天,办完先主的丧事,老爷已瘦了一圈。当时只认为操劳多度,歇息几天修养便好。可不知为何,人却一天天衰弱下来。”
南宫小姐便说:“当时怎么不呈报?早些告知中殿,如今前桥阁也至于无人主事。”
老奴只说,当时并未料到这病会延绵如此。
“大娘子,为办先主的丧事,老爷同新君争执过几次。那时秋收不顺,大伙的烦心事都多。新君本不愿意去皇陵,老爷是个犟脾气,说礼不成位不正如此的话,惹得新君很生气。后来身体衰弱,他又不肯上报,硬撑去阁中理事。直到新君去了永昌,他实在支持不住,一头倒在床上。”
难道是和主君赌气生的病,这怎么可能呢。
一旁的大宝很着急,扯着南宫小姐的衣袖。而他的亲姐姐倒沉默不语。
“单哥哥不会对父亲生气,是不是?”
南宫小姐笑道:“当然不会。单哥哥一直善待前朝的忠臣良将。”
她突然回头,平静的目光直视我。
“元小姐,老丞相去了哪里?此刻他应该在前桥阁安稳人心。”
我有些慌乱,能不能告诉她,爷爷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儿子打架闹事,如今跑到北方矿场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