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来干什么?”
另一个说:“来找大宝。顺道看看你父亲。”
娄姣姣冷笑:“很好,
快把小杂碎带走。我们家如今不见外客。”
南宫小姐就扬起眉:“小杂碎也是命根子。倒是表姐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看来这一家内情复杂,我挪动步子朝外走。
“哎哟,这个姑娘很脸熟。”
转过身,扬起的眼角又在打量我。
“想起来了,”她又说,“那天晚上不是你端着大碗给主上送酒的?结果,把他送上西天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能泰然自若说这些话的。周围的几个大汉并不啃声。她递一个眼神,示意随从关门,随后趾高气昂往里走。顿时明白娄姣姣不喜欢她的原因。很少会有女人喜欢她。
角门口守着人,明显不让人离开。跟随众人来到内院,迎面走来一个男孩。圆鼓鼓的脸庞,两眼通红,瞧见领头的大汉,就扑过去哭起来。
娄柱尘躺在卧室里,垂帘被冷风吹起,一只干枯的手露在褥子外,他半靠在垫子上,蜡黄的脸毫无生气。我太惊讶,混杂着难受与不可置信。那位挺着浑圆肚子,挤弄两撇胡子揶揄祖父的男人,如今如干瘪的木柴堆放在床上。
跪在卧室的门槛后,朝他磕一记头,我几乎同时相信他是救不活的。
“娄伯伯,我代替祖父来问候。”他没有看我,也许不记得我是谁,“爷爷去北边矿场。那边积了雪,一时间回不来。”
他没有回应,直愣愣的目光注视前方,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我忍不住走进去,炭火烧得很旺,可病人给打理得并不妥当。他身上裹的袄太厚,这样躺着多不舒服。这间屋子太闷太干燥,间杂着难闻气味,要开窗透透气。
南宫小姐也朝里望一眼,她和娄姣姣都不打算进屋。娄府的老奴与我相熟,我们把案几上的残羹收走,落灰的床头擦拭一遍,我顺便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进屋。床上的老头动了动,几只鸟儿在窗棱外吱吱叫,他的视线转过去。
刚才的男孩也过来帮忙,我对他说:“一会给大伯伯换身衣服,他穿得太厚,肯定一身汗。”
男孩连忙应允。我又指着药吊子,这个拿到后屋去,熏得屋子里都是药味。
男孩几下收拾好了,只是依旧两眼通红。我便对老奴说:“别忘记隔天用清水弹弹灰,病人呼吸弱,吸进去对身子不好。”
老奴低头道:“多谢喜姑娘。老爷知道姑娘来看他,心里是高兴的。”
又推一下自家少爷,男孩抹好眼泪,郑重其事对我说:“多谢姐姐。等父亲好了,我再登门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