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掀开茶盖,吹吹气。
“拟好名字,录入族谱。将来便是世家的继承人。可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并不公平,如果传承于她的是不幸。”
仿佛听见南山的钟声,直直敲入心中。
“王爷…去过小仓山吗?”我问。
他双手拢着暖炉,单薄的下肢搁在空荡荡的棉袍内。
“我没有那个福气。”
郭池什么也没找到,将王府的墙壁都凿开了,依然一无所获。我们乘坐马车悻悻而归。那位平康王一直生长于宫廷,他甚至比长丰更熟悉宫中的凹凸曲直。因为他身有残疾,所以做不了铁麒麟的继承人。我的指尖有些凉意,这世上的人,往往越想求平安却不得平安,越想要功名的,却不得功名。
金士荣说,羽林卫搜查先主遗孤的事,已闹得大半个京都都知晓。刚下车,门口已有管家来迎,屋里的男男女女都等着我们。
金士荣拦住我,请我至门口的石墩子旁。
“小夫人,这些天你别出门了。”他捻捻胡须,微笑道:“找那个孩子最好暗访;如今要紧的,还是让郭兄弟守好大都。”
风怪冷的,他看出我的顾虑。
“夫人放心,新君未即位之前已是储君,正位名正言顺,这孩子翻不起风浪。”
王府找不到,多半已送走了。难道平康王为了保留自家血脉,明知不可为而为麽?
“如此说来,他该瞒住所有人。为何让公主吵嚷,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我也猜不到。”男人搓着胡须,“最好…不是冲咱们来的。”
我瞅一眼大门:“回去后别提这个。婶婶这些天担惊受怕的。她若和你吵起来,几个老的小的又要哭闹。另外也别去烦娄老伯,他本来病得糊涂。”
金士荣低头笑道:“只怕老四着急找娄大人商量呢。”
我看着他也笑:“郑府尹果然念旧又刚直,我瞧先主和娄伯伯的眼光倒好。”
他立刻端起油滑的嘴脸,和刚才恭维平康王一模一样:“新君的眼光更好,我早答应过主上,再不去赌钱的。”
管家跑来催我们进屋。少夫人正和姑太太吵架。娄大人依然吃不下东西,吃的都吐了;老太太却吃太多,闹肚子呢。另外大宝少爷吵嚷要回家,回家审讯家仆去。老将军更不得了,找出国公爷的盔甲,说要去打仗。
“家里人手不够,田庄上的人还没到呢。”
为何还未到?我早吩咐过,如今府中人口多病人也多,叫庄子上找几个能干活的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