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好啊, 请她们进宫来。我们喝酒吃菜,她们道听途说。”
摸到我的额头, 等我抬头,他又叮咛,后宫的琐事交给喜儿和崔流秀做, 让我不要多操心。
“小冰,你好好陪着我就行。
他过于看重尤七爷爷的话,入宫这几个月,我再也没晕倒过。
他却聚拢目光憧憬:“你陪着我,生儿育女,这才是正经事。”
是的,生儿育女,从皇后册文,众人的祝祷,以及迎来送往的欢声笑语中,我明白这是最重要的事。而且依照单立认真的性子,怕是已经计划好我何时怀孕何时生产,他何时祭拜宗祠了。
第二日一早,河道的信使要回来,他起床后就去中殿。我不愿起来,睡眼朦胧躺着。没过一会,听见绿桃的叫唤声,叫得像只被拔毛的小鸡仔。喜儿掀开帘子,发觉我坐在床上,就转身对人吩咐,伺候洗漱,准备早膳。
“她在鬼叫什么?”揉着额头,又打哈欠。
喜儿挑出一件银红灰毛的小袄,我穿好后,坐到镜前,孝姑便上来梳头。
“今天是娘娘的生辰,挽一个燕尾流云,好不好?”
我朝镜子笑道:“好啊。你们家里不放心,怕我欺负喜儿,才叫你跟进来伺候吧。”
孝姑是个手脚利落,不善言语的女人。她回头看喜儿,喜儿摆摆手,只让她仔细梳头。
我把昨晚和单立讨论的结果告诉她。今天不去镜花水月看戏,晚上在琼华宫摆桌酒菜,请母亲过来小酌,再请说书先生进宫一趟。
喜儿听见,便问:“那么娘娘要不要先去霞光殿?同太后商量一下?”
屋内的垂帘都拢起,雪光透纱窗而入。天色明亮,已经辰时了吗?我摸了摸脸,自己睡得太晚,误了给母亲请安的时辰。
喜儿又说:“太后早说过,天冷雪地又滑,娘娘无事不用请安。不过今天是好日子,应该去磕个头。另外晚上的宴席,吃什么听什么倒是其次,先去与老人家商量,叫她也出出主意,晚间围炉夜话,才能让人称心如意。”
我回过头,她正拨炉生香,不由感叹:“将来谁娶了你做媳妇,才叫真正称心如意。”
温暖的雪光投射,她笑盈盈的,纯净如山茶花。我垮下脸,她这么能干,母亲一定喜欢她比喜欢我多。
走到西厢房,早膳都摆好了,绿桃盘腿坐着,一见我就做鬼脸。她对喜儿就不同,很听她的话。喜儿端着细粥,挖一勺,她就吃一口,跟小狗一样。
我依然冷脸,扔掉银勺,对小狗说:“自己吃,以后不准叫别人喂。”
自从喜儿进宫,她自以为有靠山了,不把我放在眼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