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什么,就说:“你没虐待人吧?我叫你们封府,别伤人,尤其是女人。当年南岭押走我时,也没虐待过母亲。”
他低头说:“是啊,有时候自己人比外族来的更凶狠。”
这时庄头送早饭进来,我一张口,扯到昨日被打的嘴角,一时痛得很。金士荣在旁看着,叫庄头将昨日打人的女子带来。
“陛下,臣得审审她的来历。”
他认真说完,便叫人进屋。女人似乎依然不知我是谁,金士荣和庄头对她吩咐一些话,她立刻照做了。小桌上有滚烫鸡蛋,拿帕子裹住,敷着嘴角就能消肿。白日光线勾勒出女人的轮廓,我不由想起昨天晚上,脸上有些尴尬。可她并不在意,大概因为一巴掌的内疚,热鸡蛋握在手里,烫得两手通红。
士荣笑道:“姑娘姓什么?是生在京都么?”
她瞧我一眼,这间宽阔明亮的大屋,以及拱手肃立,身穿朝服的男人,又令她不安了。
犹豫片刻,才回答:“奴婢没有姓,刚进侯府的时候,大家都称我白姑娘。”
我想了一会,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铜雀台的保定侯府?”
她点点头:“小女生在渔村,芦苇草搭起的棚户里,饭都吃不上,要什么姓名呢。各位大爷,你们不会懂的,女人生在那种地方,要遭什么罪。
金士荣已然不满意她的身份,在旁又问:“那白姑娘怎么进的侯府?怎么又到京都来?”
她略微抬脸,露出与其卑微姿态不相称的惊人美貌,还有眼中闪烁的忧惧。
“公子救了我,奴婢不敢隐瞒。我没有来历,半饥半
饱,每日拆麻绳勾渔网,长到十几岁就嫁人。可惜命不好,男人死得早,婆家骂我克夫,嫌我占地方,喊来几个牙婆相看,结果给卖到保定侯府做小琵琶。”
小琵琶是什么?我侧过头,金士荣却敛容沉声:“姑娘,说得文雅些。”
哪知她正脸对着我:“公子不知道么?大户人家买卖那些贫户不要的女人,拿来供主人淫乐。奴婢入侯府后,专管推骨一项,每逢雨季侯爷腰腿不适,从臀骨到脚趾骨,每一脉筋骨都得疏筋活血,因为手推,五指灵活,就如弹琵琶那样。”
纤纤玉指举着,似乎别有风情。我叫她别说了。我猜到她干过什么。冯坤这个老色鬼,听她的语气,府上养着不少这种女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