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扶住了苏拂苓的腰。
另一只从后脑勺下滑,带着一种莫名静谧的力量。
被那股暖阳晒过的稻谷香包裹着,苏拂苓的情绪终于稍微缓和了几分。
只是固执地仰着头,灰白的眼睛里,仿佛全是祈求。
救救我吧,许易水。
那双眼睛在说话。
“呼……”有轻缓的气息喷撒出来,吹拂在嫩白皮肤的细绒之上。
温凉的柔软触感,轻轻落在了额间。
苏拂苓微微怔愣住,像是不确定一般。
许易水的手还在她的身后,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后颈。
紧接着,是鼻梁。
眼窝。
脸颊。
像是虔诚的信徒。
可是。
苏拂苓的眼里染上仓惶:
“你为什么不亲我的——”
只是嘴字还没有说出口,唇上便被轻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但苏拂苓感觉到了。
拥抱与亲吻。
是爱人不需要言说的另一种语言,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最为神奇的力量。
苏拂苓彻底静了下来。
许易水闭了闭眼,又睁开。
再一次主动地将苏拂苓抱紧。
苏拂苓眨着眼,脸上的泪痕慢慢干涸。
爱人的怀抱,是独属于成年人的母亲的子宫。
它给人绝对的安全感,绝对的安心感。
重塑。
又重生。
“我,我想洗澡。”
“好。”
第44章 她也才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小七?”
“许易水。”
“老许!”
上午刚吃了早饭,许易水正在洗碗,季翠翠和蕊香两口子便过来了。
看她们的神情,过来的原因并不难猜。
但许易水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过来了?”
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天下午,张家用驴车把贾真送回家,鲁村长又去请了马拐子过来,老赖头砍柴把腿摔断了的消息便在村里不胫而走。
这是明面上的。
背地里的风言风语,是老赖头断腿和许家的那个瞎子新媳妇有关。
听阿娘王蔓红说起这事儿,蕊香和季翠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担心得不行。
蕊香当即就从屋里拿了鸡蛋,要来看苏七:“昨天下午人还好好的!”
“我,我当时就应该陪着她一起等许易水回来才对!”
有许多事都是这样,不能回头看,不然就会发现,很多命运的捉弄本可以避免。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你等等!”
王蔓红喊住了蕊香,又对季翠翠道:“缸里还有昨天下午你小姨送来的鱼,你抓两条,给许易水送过去。”
“看看情况,安慰安慰,但话别说太明显了,知道吗?”
事儿怕是不小,别好心办了坏事,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巴。
“嗯嗯!”季翠翠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肃性,赶忙点了点头。
所以,当许易水问她的时候,季翠翠只是抬起右手晃了晃,脸上带着笑:“我小姨她们在河里下的网抓了鱼,给我们家送了好几条。”
“吃不完了都,就想着也给你送两条过来,尝尝鲜。”
“来来来,”季翠翠十分自来熟的张罗着,“快放缸里,不然待会儿死了。”
“死了也正好,中午直接拿来煮了吃。”话虽然这样说,但许易水还是伸手接了,将鱼冲了冲,这才放进水缸里。
蕊香跟着季翠翠身后,一进门就看见了苏七尚未消肿的脸。
心里咯噔一跳。
转过头看向季翠翠,这才发现季翠翠也在看她。
心里咯噔两跳。
两人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着眼色。
【蕊香:完了,这是真出事儿了吧?】
【季翠翠:好像,应该,大概,是吧。】
【蕊香:那怎么办?】
【季翠翠:不知道啊。】
【季翠翠: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蕊香:我也不知道啊。】
【季翠翠:你倒是说话啊,安慰安慰她。】
【蕊香:我吗?】
【蕊香:我怎么安慰啊?】
不管了!
蕊香脸上扬起笑,挽住苏七的胳膊:“好久不见了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