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米支支吾吾地问:“纪姐那边的家属怎么办?瞒着还是说一声?”
“先不说。”马陆道:“别浪费了黄金救援时间。再一个,我总觉得鲫鱼不像是毫无打算的样子。她那么精神一个人,你觉得能从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不至于。”
“啥意思?”小米两眼放光地问:“师傅,你得着什么信儿了?”
“没,”马陆摇了摇头,不敢下结论。“我这也就是瞎猜。万一要是猜错了,她这条小命就没了,大家还是赶紧行动起来!咱自己的人,还能让她在眼皮子底下丢了?说出去丢人不丢人?!快去!”
“是!”小米和赵春阳应了一声,分头去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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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鱼藻是被冻醒的。
她沉重地眨了眨眼皮,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身子底下一片金属的冰凉。
雪白的布盖在面上,她伸手拽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四周,同样金属制成的铁床上,躺着好几具蒙着白布、一动也不动的身体。
纪鱼藻想,是了,这么个温度,这样的构造,她应该是被郝淮扔进了医院的停尸间。
她伸手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手机不翼而飞,应该是被郝淮拿走了。
纪鱼藻心里正发愁,突然听见门口那儿传来一阵声响。
她警醒地望向门口,却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灵活地躲了进来。
正是城中村小霸王姜占龙。
那曾经一百八十多斤的男人减到了一百五十多斤,块头依旧大得像座山,见了她倒是先娇羞上了,“纪哥,我是不是来晚了?”
“是有点晚了,”纪鱼藻没好气地说:“你再不来,我都快被冻成冰块了。”
姜占龙单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着说:“凌晨那会我见你睡得正香,没敢来打扰。怕你冷,还特意给盖上了床单。”
“哟,这可真谢谢您了。”纪鱼藻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心想这床单盖得可太逼真了,差点没让自己憋过气去。
“我来的时候都踩好点了,这会儿交接班的人还没来。”他举了举手里的热汤面,慎重得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还是出来吃点,别冲撞了里面的……列位。”
“行。”纪鱼藻从床上蹦下来,跟着他走出了太平间。
清晨的阳光泛着青灰,逃生通道的标志发出绿幽幽的光,衬得空旷的走廊里更加寒冷清冽。
姜占龙偏头看一眼正在悠然吃面的纪鱼藻,只见她神态洒然,眉宇间平静阔达,在他眼里就像个行走江湖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