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内裤。 楼明叙吓一跳,像狩猎的动物,从床的另一头飞扑过来,压住那一大团东西,仰头对周言干笑:“这些我来收拾就行,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周言抬了抬眉,坐在床沿上:“看都看到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小女生。” 楼明叙两只手还是护着那团内裤:“那我让你给我看看你的,你行吗?” 周言不说话了,看向一边。 “爸妈不给生活费了吗?你这天天吃泡面。”他看到了楼明叙床头柜下面囤着的一大箱方便面。 楼明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学校里没有人会来好奇他生活费的问题,他并不想要得到周言的怜悯和同情,可也不想欺骗周言。 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坦白道:“这几年行情不好,我爸的公司效益很低,员工都快裁完了,我的生活费也被停掉了,我妈原本手头是挺宽裕的,但她投资的几个项目都黄了,欠一屁股债还没还清……” “这么严重?”周言的眼底流露出关切的神情来,“那你平时生活怎么办?” “学杂费什么的问我舅舅借了点,上大学以后不是自由很多吗,我就出去干兼职,后来还签了家新媒体公司当模特,公司如果接到什么商演活动需要走秀模特会喊我过去,做模特比较赚钱,干一天就能把我一个月生活费赚出来了。” 周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楼明叙挥挥手说:“不用替我担心啊,吃泡面只是过渡一下,后面几个月不用交房租我就有钱了。” 周言对楼明叙的家庭不甚了解,但俗话说“从奢入俭难”,楼明叙从一个月零花钱好几万的小少爷变成天天吃泡面的社畜,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总归是很折磨人的。 小家伙不仅没得抑郁症,还能天天嬉皮笑脸,属实难得。 “你这心态还挺好的。”周言说。 “还行吧,反正那些要债的也要不到我头上来,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行了。”楼明叙展示那一大箱子泡面,里面有各种不同的口味,“这款新加坡的很好吃,还有这个泰国的,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我很会煮方便面的。” “生日就不吃这些了吧,我请你。”周言也没有拂了楼明叙的好意,补充道,“下次过来你再煮一碗给我尝尝。” 楼明叙笑起来:“好啊。” 房间里吃东西容易有味儿,周言把外卖搬到阳台的小桌子上。 上一任租客把这里布置的很有氛围,星星灯沿着围栏绕了很多圈,懒人沙发旁边是盏弯钩状的落地灯。 四月份的南城是个不冷不热的季节,空气的湿度也刚好,阳台上的白玫瑰结出指甲盖大的小花苞,绿萝生长肆意,像瀑布似的垂下来,就连仙人球也开出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抬头,是缀满了碎钻的夜空。 “在这儿吃饭真不错。”周言仰着脑袋,很惬意地说道。 “你没来之前我都没在外面吃过。”楼明叙从里面搬出来一把小凳子。 周言:“为啥?这儿不是比你那书桌舒服,你那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全是东西。” 楼明叙嘿嘿笑:“留着跟你一起体验呢。” 周言:“嘴够贫的。” 晚风吹着稍微有点凉,楼明叙注意到周言搓了几下胳膊,忙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薄外套给他披上。 “一会儿穿回去吧,周一还我就行,当然了,不还也行。” 周言点了份酸菜鱼和一些水果。周言自己平时很少吃水果,之前听楼明叙说很喜欢吃西瓜和青提,于是都点了些。 酸菜鱼是新店开业,老板在里面多放了很多蔬菜,还额外赠送一份凉拌菜。 楼明叙坐在吃了两口,想起什么,回到房间,拿了瓶白葡萄酒出来。 “你这儿怎么会有酒?” “房东说是之前的租客懒得带走的,都放冰箱了,好几瓶呢,反正放着也占位置,不如我们一起喝掉它吧?” 周言握住了瓶身瞅了一眼,十五度,以他对酒水贫瘠的了解看来,这度数应该不算高。 “行啊,但我很少喝酒,品不出什么好赖。” 楼明叙很熟练地用开瓶器拔出瓶塞:“尝个咸淡得了,我也不是很会喝。” 实际上他舅舅就是开酒吧的,他七岁就被楼振带到酒吧看大人喝酒蹦迪,十岁跟着酒保学调酒,新进什么货都要率先尝尝味道。 最不务正业那几年,他天天喝到意识模糊才睡觉,但他觉得像周言这种长得满是正气,性格也正儿八经的人一定不喜欢以前的他,所以干脆不提了。 这款白葡萄酒闻起来有淡淡的花香,入口丝滑,清甜,回味带一点酸涩感,它不苦也不呛人,周言仿佛打开新世界大门,惊喜地瞪圆了双眼。 “居然是好喝的,还有点儿甜味。” “你的眼睛比小咪的还大了。”楼明叙笑了笑,抬手去碰周言的酒杯。 陶瓷撞出清脆声响,楼明叙怀着感恩的心情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小意思。” 周言笑着把蛋糕拆了,他昨晚下单时特意问店家要了一款点燃后会搞怪的生日蜡烛,迫不及待地插上,想吓唬一下楼明叙。 “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他问。 楼明叙认真想了想:“希望我明年能顺利拿到执业证吧。” 周言:“那就祝你好运了。” 蜡烛没燃几秒,弹出来一个小丑正中楼明叙眉心,把他吓得“哦哟”一声,浑身一抖,周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一只手举着手机在录屏。 “你真坏啊周言。”楼明叙的指尖勾过奶油,迅疾地朝对面人的脸上抹去。 周言往后闪了一下,可惜没躲过去,擦着脸上的奶油谴责道:“没大没小,我比你大六岁,至少得叫声哥。” 楼明叙宁可被抹蛋糕也不愿叫。 两个人忙一天,都太饿了,风卷残云一般吸入食物,肚子很快被填饱。 葡萄酒还有小半瓶,周言已经喝得有点晕乎乎了,端着茶杯打量了好久,莫名其妙来了句:“我这样回去算不算酒驾……” 楼明叙觉得他好笑:“你是律师你问我?” “这题得问交警,我也没遇到过。”周言把杯底里的酒喝光了,觉得身上有点痒,于是抓了抓耳朵,又挠挠脖子,最后把楼明叙给他的外套脱了。 “不舒服吗?”楼明叙凑近,看到周言的皮肤因为升温泛起了不寻常的潮红,“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啊?” 周言说:“不知道,我以前喝啤酒也会这样,但反应不会来得这么快。” “废话,这度数比啤酒高多了。” 周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过没事儿,过会儿自己就消下去了。” 楼明叙临时起意道:“要不然你今晚直接住我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