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否极泰来,这次找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
你很快就被游戏行业巨头——寰宇游戏录用了。
地狱难度的笔试,堪称变.态的六轮面试,但你就是做到了。
寰宇游戏压力很大,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想搏一搏冲破阶层的可能,于是每个人都在卷。
你又开始变得麻木。
麻木是你的武器,钝感力是你穿行在这个人才密集型行业的交通工具。
柔软的你被留在夜晚,在白天,你总是以成熟、可靠的面目示人。
渐渐地,你的工作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得心应手,你被提拔成了寰宇游戏的游戏剧情组长。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但只有你自己知道,光鲜是你的外衣,只要剥开这身外衣,就能看到你被腐蚀到千疮百孔的一颗心。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自己已经苍老的?
是从某一天,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从你身旁跑过去,校服掀起一阵风。
而你忍不住回头,驻足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在视野中变成豆大的一点,最后再也看不见。
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你,看向你的眼睛,一定会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满眼的艳羡。
是的,你二十五岁了。
你开始怀念青春,怀念你痛到骨髓里也要分分合合抵死纠缠的十八九岁。
而你的青春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姜伶。
她在你记忆里的存在太过浓烈,构成了你对青春的大部分感受。
而这时候你和姜伶已经,分手三年多了。
你梦到姜伶的次数少了,但并不代表从不会梦到。
每一次梦到她,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孤独感、怅然感都要将你吞没。
在许多个黎明前,遗憾、伤感、困惑的滋味好像潮水向你涌来。
你意识到逝去的,不只有那段恋情,连同你沉痛,而欢愉的青春,也逐流水而去了。
青春谢幕了,属于青春的故事也be了。
在现实里你果然偏好he而非be,当你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对这故事的be走向耿耿于怀。
你于是很久不知道心动的感觉。
你于是意识到你好像也没有真的摆脱失恋。
你终于知道,初恋白月光之所以叫做白月光,是因为月光洒落,倾斜千里,人一旦被笼在其中,便不知道,到底要跋涉几光年,才能彻底走出来。
既然无法走出来,你索性将自己放逐其中。
在漫长的时间里,你无数次对这次分手进行复盘。
有了上次复合的前车之鉴,你当然不会再想要重蹈覆辙。
你只是常常在脑子里回忆分手时她对你说的话。
你从中捕捉到了蹊跷之处,你感觉你可能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
然而它们是那样模糊,在你脑子里好像一团展不开的雾。
回忆到最后,连你也逐渐不清楚,在那兵荒马乱的十八九岁,她当真爱过你么?
她如果不爱你,那些好听话都是说给谁听的呢?它们曾那样绚烂而照亮你贫瘠的十八九岁。
她如果爱你,又为什么冷暴力你呢?会有人舍得伤害自己的爱人么?会么?不会么?会么?
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哀悼,一次又一次无人回答的拷问。
你近乎自虐地自我审讯,在审讯中痛苦,又在痛苦中麻木,似乎生活也将一直这么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强势地闯进了你的世界。
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来讲,那简直就是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第一次见面,你骗她说,你刚分手,你觉得这样足够吓退她。
但没想到她反问你:“陈小姐,你不知道走出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么?”
然后你谈恋爱了。
现在想想,你爱上她,几乎是必然。
她的爱大方,明确,毫不遮掩。
她对你的欲望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炽烈又真诚。
不需要你担惊受怕,不需要你察言观色,不需要你小心揣摩。
你要的热烈的爱她给了,你要的安全感她也给了。
她简直就是再完美不过的恋人。
你想起姜伶对你说,“下次记得找适合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