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代表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也有自己的衡量。”霍涔把她的双手从肚子上拿开,轻轻揉搓着,“那些东西跟你和孩子比,一文不值。”他其实并没算上孩子的,但不这样说,怕许听宁多想。 就是这样,她还是不信。 “那我问你个事,你必须说实话。” “好。” “你最近是不是有去找祁毛?” “是。” 许听宁没想到霍涔认得这么干脆,顿了顿,又问:他的火锅店干不下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霍涔微蹙眉,隐隐觉得她的话不太对劲,一时没有回答。 “霍涔,祁毛给我的那些芋头、鸡汤都是你让他给的吧?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对不对,可我记得你俩关系并不好,你怎么拿捏住祁毛的?用火锅店?你想用他威胁我,就像当初对付卫君豪那样?” 霍涔的心像被手用力攥着,许听宁不止不相信他,甚至提防着他,揣测着他,像只惊弓的鸟,他还没怎么样,她就快吓死了。 “当然不是,他那火锅店经营有问题,迟早要倒,无非是晚了把钱赔干,早了……算了。”霍涔看着面前那双无比戒备的眼睛,就知道现在他解释什么都是徒劳了。 “听宁,你要是不信我也无所谓,我可以给你实在可信的东西。” “什么?” “我跟你签一份离婚补充协议,重新把孩子问题按你的意思明确清楚。” 许听宁泪痕未干,微微动唇:“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医院就在那里,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绑着你,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不想说出打胎那两个字,在他的意识里,许听宁跟那两个字沾不上边。 闻言,她把脸别到一边,不吭声。 霍涔知道她怄气就这样,也知道这样就是松动了。他在她面前,单膝着地,捏着她的大衣领子,拢了拢。 “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她沉默,只有轻轻地吸鼻声。 霍涔把他掉在地上的大衣捡起来,拍了拍,披在她肩膀上,刚碰到她的肩膀,就又被她触电般地躲开。 “我自己可以。”许听宁扶住立杆,用力撑着站了起来。 霍涔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眉心直跳,可到底也没敢扶上去。 他是翻墙进来的,车停在巷子里,许听宁身体笨重,又冻了半天,腿脚都麻,像只企鹅,走得并不快。霍涔跟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要不要拉着我?” 许听宁摇摇头,还是那句:“我自己可以。” 好在她还没有非要自己走到家,巷子里坐上车,霍涔开了循环风和暖气,只是刚开出去没多久,车子过一个小坑,颠簸了一下。 许听宁低低惊呼,老母鸡似的先去挡肚子,霍涔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倒吸了口冷气。 “没事吧?”他停车看着她,也只敢看着。 她还是摇头。 看了一会儿,霍涔重新发动汽车,巷子空旷,两束光在黑暗里缓缓向前。霍涔无奈叹气,敢发誓在此前的二十多年里,从没把车开得这么慢过。 折腾了太久,到家属院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散步的人,许听宁在不时需要击掌的声控灯下,依旧爬楼缓慢,到了门口,她拿着钥匙犹豫。 “霍涔,我到家了,我自己可以进去。”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ī????ü???é?n????????????????o???则?为????寨?佔?点 刚才在楼下,她就想赶霍涔走的,他装着没看见,硬是跟在后面上了楼。 “你刚打了好几声喷嚏,进去看你量个体温,没事我就走。你知道孕妇感冒发烧对胎儿不好吧,现在也不好打车,我走了你只能叫救护车了。”霍涔手抄着兜,说完就又不看她。 许听宁到底心疼孩子,抿抿唇,拧开门,屋里热烘烘的暖气迎面扑来。她摩挲着开了灯,又弯腰想去打开鞋柜,但是弯了一下,肚子碍着事,硬是没弯下去。 w?a?n?g?阯?发?b?u?Y?e?i????????ě?n?????????5???????? “你自己拿吧,鞋柜里有你之前的拖鞋。” 听到霍涔“嗯”了一声,她就没再管,她的拖鞋平时就搁在玄关处,踩掉鞋,不用弯腰就可以换。 只是今天刚一脱掉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许听宁低头,脸唰地红了,脚缩着想藏起来。 霍涔正弯着腰,纳闷地看过去,发现她软糯的袜子上破了一个洞,露出了拇指的一截白皙干净的脚趾。 发现霍涔已经注意到,许听宁脸皮很薄,踩进拖鞋里,蜷着脚结结巴巴解释:“这、这是刚换的,早上还没这样……肯定是指甲顶到了……” 霍涔不是故意一直看着的,他只是想到了一件事,从中学起,许听宁就从来不涂指甲油,也不做美甲,她所有的指甲都是自己剪的,并且修剪得很短很干净。 如果她没剪,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自己剪不到。 离婚后,许听宁经常独居,霍涔是知道的,但他在这一刻才开始深深意识到,独自承受怀孕的许听宁,过得并不好。 第37章 霍涔装作没在意,换了拖鞋往里进,问:“体温计还在电视柜里吗?” “对。”许听宁现在只想挖个地缝钻进去,“我拿吧。” 对于母女两人,电视是最不重要的家电,一个没时间看,另一个从上学起就被严格限制观看时间,久而久之过了这么多年,就连下面的电视柜,都还是外婆在的时候买的。 柜子是老木的,款式简单耐看,就是太矮。——她依旧弯不下腰。 霍涔扶了她一把,蹲下去打开,柜子里面的物品全都用竹质的筐子装着,分类仔细,摆放整齐。 霍涔还记得他被许鹊清喊到家里开小灶补拔高题,经常就会看见外婆拿着竹条编这些筐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坏,连里面物品的样子,都还是外婆当年亲手放置的顺序。 母女俩平时很少提老太太,可她放好的东西,即使后来被来来回回拿了好多次,但都没被拿乱。有的人离开了很久,自己都以为淡忘了,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再狠狠怔愣回忆。 霍涔看着老式的水银体温计出神。 “找到了吗?”许听宁问。 “嗯。”霍涔拿着起身,“家里还有电子的吗?这里面有水银,摔碎不安全。” “只有这支,不过没事的,我一直用它,只是量的时间慢一下,其余都挺好用的。” 这支体温计是霍涔买的,因为许听宁把原本那支打碎了,她怕被大人骂,拿了扫把,躲屋里,门关得严严实实,在里面悄悄地扫。结果可想而知,水银珠子越扫越多,越扫越碎。 霍涔在外面做题,听到稀碎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回应的声音听着不对劲,敲门也没反应,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道缝,嘴角委屈地向下耷拉,眼角红红的,说:“霍涔,怎么办,它们变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