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我就是谢家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家主,”他脸上再度出现那种活泼灿烂的笑容,“这样公主就只能嫁给我了,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拆散。”
谢修竹听着他痴狂的话,只觉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分不清那烦躁到底是因为谢观玉的疯狂,还是因为别的。
他冷眼看着谢观玉,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说着:“我与公主是圣上赐婚,整个上京城都知晓,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你最好别再痴心妄想!”
谢观玉听了他这话,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幽深地看了他许久。
谢修竹不甘弱势地回望他,片刻之后,他听见谢观玉开口:“兄长,你怕了。”
谢修竹没由来的有些慌,但嘴上兀自说着:“我怕什么?”
谢观玉冷笑:“说什么圣上赐婚,非你本愿,但你也跟我一样,早就喜欢上公主了对吧?”
“你怕我从你身边抢走公主。”
这话如同闷雷打在他耳朵*里,他失控地吼出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对公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谢修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从没变过,与李珍联姻是迫不得已,他们总有一天会和离。
他都时刻预备着和离了,又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呢?
当“喜欢”两个字出现在他脑海中时,谢修竹感觉自己心中微微一热,好像有什么被忽视很久的东西,一齐涌上了胸口。
他极力忽视这种感觉,但它们却强势地占据他的全身。
在谢观玉的目光下,他更是觉得有种被看穿的难堪。
他很想逃走。
“婚期将近,你好自为之吧!”
冷冷甩下这句话,谢修竹挥袖转身走出祠堂。
谢观玉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谢观玉才转过身看向那些牌位。
“伪君子。”
夜色传来一声他的冷嗤。
*
中毒一案搞一段落,谢观玉终于从祠堂中被放了出来,但怕他再节外生枝,谢宣并没有放他自由,而是日日把他软禁在屋子里。
婚礼有条不紊地筹备着,皇宫和谢府一样的忙碌,谢修竹也回了上书房继续授课。
上书房内所有人都来关心安慰他,就连李珍也不例外。谢修竹一个个回着礼,跟以前一样的端庄持重,但李珍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变了许多。
尤其是在面对着自己时,他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不肯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就连“夜间补课”他也许久没来了。
只有在她问起谢观玉的现状时,谢修竹表情才会出现一点起伏。
他会带着一点不耐说:“有劳公主关心,他待在府里还算是安分。”
不过见谢修竹的好感度未降低,李珍也不那么在意,反正婚期已定,这未来的谢家家主也跑不脱了。
眼见太后一天天的缠绵病榻,皇宫和谢府都加紧准备着一切事物,谢府忙着布置喜堂和新房,皇宫里则在给李珍添置着嫁妆。公主府是早就竣工了的,只等着大婚完后,李珍住进去。
许是李珍要嫁出去了,这几日皇宫里各位主子们就成天的召她相见,一会是皇帝叫她看字画,一会是皇后找她聊家常,太后精神好些时,也靠在床头跟她见了一面。
快到三月时,李珍就不用去上书房了,就连谢修竹也辞了夫子一职,两人一个在皇宫,一个在谢府里,安安心心做着准备。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与谢修竹之间的婚事注定不能顺遂。
谢修竹才经历过中毒事件,皇宫内又出了大事。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徐太后溘然长逝。
据宫女说,太后这几日看着身体还恢复了些,日日要去花园里走一走,大家原本以为这是喜事,但在某一天夜里,太后忽然说累,早早上塌休息,第二天宫女想要叫醒她时,才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