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止道:“公主以为霍家为何能在南疆盘踞数年屹立不倒?为大雍守好南疆从来不是件易事。”
“为大雍?”李珍冷哼,“你怕是为了你身后的霍家吧?”
霍行止并没有反驳,好像是默认了这话。
他知道自己和李珍立场相反,但他也不打算去改变,如果没有这样的势力和权力,他永远也得不到李珍。
李珍不想再待下去,连招呼也不打地离开了霍行止的厢房。
那日过后,她仍然待在自己房里,没再踏往霍行止的厢房一步。也许是她那番亲自探望起了效果,短短两日,霍行止就风寒痊愈,还特地来寻李珍,同她一起用午膳晚膳。
她虽是公主之尊,但王府中人心中真正的主子唯有镇南王和霍行止,每次霍行止来时,李珍发现她的饭食会比以往精致许多倍。
她一开始很抗拒霍行止跟自己一同吃饭,但看到那些菜肴,她就不再开口了。
霍行止很开心看到她的变化,即便她在席间一言不发,但他还是殷勤的为她夹着各式菜肴。
霍行止不去她的房间时,他就会送来各种各样名贵的玩意,绫罗绸缎成箱往她屋子里运,裁成衣服李珍一年都穿不重样;胭脂水粉不要钱的堆,李珍旧的还没拆封,新的又送来屋子了。
这些都不算稀奇,有钱就能获得,最难得的是南疆毗邻南蛮,霍行止还会给她送来南蛮国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什么象牙做成的雕刻,什么会跟着笛子跳舞的动物……有一次霍行止甚至请来了一拨南蛮人来王府里给她变戏法看。
除了不让她出镇南王府外,霍行止几乎是把她宠上了天。
李珍对这些东西反应不大,倒是珊瑚看得啧啧称奇。
“我们村里王狗儿娶媳妇时牵了一头母猪给女方娘家,村里村外讨论了许久,但跟世子比起来,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嘛。”
珊瑚不想当个睁眼瞎,李珍就亲自教她认字,她现在已经会用成语了。
李珍道:“王狗儿是谁?”
珊瑚眨眨眼:“我们村里杀猪匠的儿子。”
李珍“噗呲”一笑,竟敢把堂堂世子和杀猪匠的儿子作比较,霍行止听了大概能气死。
正笑着,房门被推开,霍行止从外走了进来。
他一来就看到李珍脸上带着笑,问:“公主在笑什么?”
李珍恢复了那冷冰冰的神情:“没什么。”
霍行止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对着外面一吩咐,下人们鱼贯而入,将一碟碟菜肴端了进来。
李珍一望天色,竟已是晚膳时分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霍行止将侍女们全都遣了下去,亲自给李珍布菜。
“公主来南疆许久,还没在南疆各处游览过吧?”
李珍鼻子里冷哼一声,夹着菜吃不说话。
她为什么没去游览过,难道这个人不清楚原因吗?
霍行止道:“公主可愿去南疆郊外玩玩?”
李珍赫然抬头。
霍行止这是愿意放她出去了?
“当然,由我陪着公主一同前往。”
李珍泄下气去,霍行止必然会把她看得死死的,她就算去了郊外,只怕也跟在王府里没什么区别。
“我虽不能放公主自由,但南疆郊外有一片草场,公主可以在那儿骑马射猎。”
李珍的眼神顿时又亮几分。
王府里再大她也逛得差不多了,除了霍行止送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她每日可以赏玩的就是府里的花花草草。
“什么时候去?”她问。
现在已至初冬时节,动物们都在准备冬眠,霍行止不可能带着她去打猎。
李珍这样一问,霍行止便知她同意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阳春三月。”
永平十九年已过了太后丧期,再加上南疆冬季比上京暖和许多,即便是在寒冬腊月的时节,这里也无比热闹。
李珍在镇南王府过了近几年最热闹的新年。
霍行止将她带到了王府举办的除夕夜宴上,席上不仅坐着镇南王,还坐着南疆许多重臣,但他们客气而疏离,除了跟她敬酒以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李珍想在坐大部分人应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但碍于镇南王的权势,他们对李珍视而不见,或根本不在乎。
朝廷远在上京,在南疆能决定他们身家性命的只有霍家。
这个年虽热闹喧哗,但李珍却过得没什么滋味,霍行止想要带着她看烟花,这些李珍已经看了无数遍,她拒绝霍行止,独自一人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