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伤略过这个话题不提,将李珍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上京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长公主你还好吗?”
“吃得饱,睡得好,还暂时死不了,”李珍望了一眼这空旷的寝殿,“就是天天被困在这里有点烦。”
看着李珍脸色尚佳,秦无伤从北疆开始悬了一路的心稍稍放松。
他极为认真地看她:“放心吧公主,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脱罪的。”
李珍看了他一眼,摇头:“你做不到的。”
朝廷现在都跟李瑾一个鼻孔出气,李瑾想要把她谋反的罪名做实,秦无伤一介武官又能做到什么?
“而且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要是被谢观玉知道了,你会落的跟我一样的境地。”
秦无伤明白李珍说的都是事实,他深感自己的无力,紧握拳头:“那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要不……要不我带公主逃出皇宫好了!”
他不管不顾地开口。
“逃?能逃去哪儿?我总归是要回到皇宫里的。”
她不喜欢躲躲藏藏的生活,系统也不允许她不当女帝。
“你安心吧,谢观玉不会让我死的,实在不行……”李珍眼睛微沉,“我就按他的要求做好了。”
“什么要求?”秦无伤问。
李珍轻叹一口气:“他让我嫁给他。”
那日谢观玉来之后,李珍就想过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谢观玉拔除了她所有的助力,让她对自己的境遇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摆布,她要洗脱罪名、要救出所有人恐怕是很困难的事。
所以李珍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嫁给谢观玉。
她这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在选择一种当下的最优解。被迫嫁人没关系,救不了那些人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就有翻盘的希望,索性还有七年的时间,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李珍想得很开,秦无伤却无法接受这一点。
“不!我才不允许公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给他!”
“我这就去帮公主找证据洗脱你的罪名。”
秦无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李珍正要劝他别冲动,他却从窗户上翻身而出,一溜烟就消失得没影了。
李珍虽口头上警告他,但并不是很担心他真的会被谢观玉针对,秦无伤头上还有个不愿意搅合进权力斗争的秦苍,只要他一出头,秦苍必定会把他摁得死死的。
李珍所料没错,新年伊始,秦无伤就到各个府门前奔波,试图打探一点李珍谋反案的消息来,但文官们各个都是人精了,一察觉到他的意图就好说歹说的把人赶走。
秦苍得知此事后,先罚秦无伤扎了好几个时辰的马步,又把他关到将军府里不许他出门,还决定等元宵节一过就跟皇帝请旨回北夷。
李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被软禁起来也能搅出一团风浪,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李珍,还对她有着隐隐约约的欣赏,她的顽强倔强超乎他的想象,骄傲在她身上并不刺眼,还如同璀璨的宝石一般将她装饰得更明亮。
李珍要是真因为谋反被处死,他心中也颇感唏嘘……但这涉及皇室的纷争,他不想参与也不能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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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珍听到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播报时,多日不见的谢观玉终于来永安宫看她了。
“这些日子都忙着,好久不见公主了,我真想你。”
“你看我今天带什么来了?”
他往身后一指,李珍看到有几个太监抬了一个箱子进来,箱子一开,里面竟全是大红色的布匹。
布匹刺绣精致,材质上乘,李珍一看就知道每一匹都要价不菲。
“春日举行婚礼的话,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裁嫁衣了,公主快去挑一匹料子吧,我让会大雍最好的绣娘给你做一件最美的嫁衣。”
李珍瞥了一眼箱子,坐在原地无动于衷。
见李珍不动,谢观玉竟自顾自地帮她挑选起来,他命太监将布匹一个一个的搬过来,在李珍身上比划一阵。
“这一件好看……这一件也适合……这一件虽华丽了些,但很衬公主……再看看别的吧。”
他不嫌麻烦的将每一匹布铺在李珍身前比对,最后看上去一副颇为头疼的样子。
“每一件公主穿着都很合适,公主,你说该选那一件好呢?”
李珍冷眼看着他,终于给了他一点反应:“如果是嫁给你,我宁愿穿一身素服。”
她无论说什么话都挑动不了谢观玉的情绪,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也好,反正公主穿什么都好看,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素服也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