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的绿叶和壁柱上缠绕的金花,看着便令人觉得华美无比。 天气干热,杨海波坐在屋檐底下,用一块细布慢慢地擦拭自己手上的弯刀,半长的黑发在脑后扎成小揪,如同一位深沉内敛的骑士,随时为可能发生的意外而无声准备。 手上的腕表滴滴响了两声,他手上动作一顿,斜着视线瞥去。虽然料到回来一遭不会有多顺利,但能引起那么大的哗变也让杨海波感到惊讶。 他越想越觉得古怪,如果只是关系不好, 那也完全不至于发展到父子相残同室操戈的地步。 而且这户人家不是忠诚的信徒吗?哪个神会允许自己有对亲人这么狠辣的信徒,比起亲儿子,倒像是对仇人了。 ......所以自己到底摊上了什么鬼任务? 不过好在, 女主人这里应该还是安全区。 杨海波将弯刀插回腰间,转身走进屋内,其它的仆从早被女主人打发走了,此时只有裹着艳丽彩纱、伪装成女子的含,和他的母亲在里面窃窃私语。 虽然有颜宁亲自出手打扮, 把含裸露在外的麦色肌肤涂白, 又仔细修整柔化过脸上的五官, 但成年男人的身形毕竟与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一进门, 女主人就从这身姿忸怩的蒙面人身上,察觉出熟悉感。 “那边打起来了,”杨海波一进来,母子俩的对话就自然而然地停下了,他也不介意,而是接着道,“我的朋友帮你吸引走了所有的火力,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再不伸出援手的话,恐怕会有一些不测的事情发生。” 并非诅咒,只是陈述事实,含会在一天之内失去除亲妈之外的所有亲人这件事虽然概率很小,但不等于零......尤其是在颜宁在场的情况下。 也不知道伊芙治不治得住她,杨海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含豁然起身,讶然道:“所有人都在追杀她们?” 杨海波当然没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不然就卖不成惨了。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就足以让含年轻的脸上重新漫布起忧郁的阴翳,和显然的愧疚。 他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羞恼道:“我都说了......那个办法很危险,在我家里,就连奴仆都经受过圣水的洗礼,力气大于普通人数倍,我的大哥更是生而就力大无穷。就算你们确实有点本事,也很难从这里全身而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杨海波道,“不如来讨论讨论解决方案,比如你的家人们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你?” 这话一出,方才还满脸焦急的含顿时就闭上了嘴,半是警惕半是犹豫地看他一眼,反倒是一旁的女主人听懂了两人间的交谈,有些吃惊地上下打量着杨海波:“你还有别的伙伴,并且正在外面假扮含?” “是,我们三个都是含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三言两语间快速地将伊芙和颜宁假扮含的事情解释完,杨海波才接着道,“从这里逃出去,对我们三个而言并不困难,但即使今天逃出去了,如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未来的含仍会生活在危险之中。” 女主人很是赞同他的观点,不顾次子祈求的目光,她主动询问道:“你说得对,那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你们呢?” “母亲!”含急切出声道。 但女主人只是安抚般抚了抚他的发顶,目光仍一瞬不移地盯着杨海波,有那么一瞬间,杨海波甚至觉得她比含更紧张发生在这个家里的这一切。 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呼一口气后,神色坚定道:“请直接提出你的要求吧。” 沉吟片刻,杨海波便如计划般的那样,依次提出早与伊芙颜宁商量过的问题:“您能给我们讲讲关于含的过去吗?” “我们想知道为什么您的家人如此执着于杀死您的二儿子,即使是您的另外两个儿子,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讲讲有关那位神的事情吧——我们自远方而来,对祂的了解也远不如圣山脚下的浮丘一家。” “我原以为你们愿意伸出仗义援手,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没想到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热情的年轻人啊,”女主人叹了口气,神色随即又有些惆怅,“千头万绪,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神是世界的起源,也是万物的缔造者,从祂开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ǐ??????????n?2???????5???????m?则?为?屾?寨?佔?点 “来自远方的旅人啊,对那位伟大的存在知悉太多,并非是一种幸运。祂是高天,也是深渊,侍奉在侧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容易被异化,人的尊严在神面前毫无保留,保留内心的唯一方法是远离。” “ ......” 腕表滴滴答答地传来消息提醒,上面只有三个干练扼要的字: 【伊芙:说人话。 】 居然还加上了标点,看来是在很严肃地强调这件事了。 杨海波轻咳一声,稍微修饰了一下语言:“您可以说得便于理解一些吗?” 这一切对于没有经过专业谜语培训的人有点太深奥了。 女主人一时语塞,无奈道:“这已经我能说出最便于理解的诠释了,神能聆听到世界上的一切语言,何况这还是圣山脚下。对神的讲述必须遵守一定的规范,如果还想要更直白的话,那会是对神的冒犯。” 【颜宁:好霸道】 【伊芙:好权威】 这两人真当自己是在听故事吗? 杨海波决定无视掉她们没有营养的意见,转而道:“好吧,那请您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讲下去吧。”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含也有点受不了这种空巴巴的说话风格,他苦笑一声,“反正我早已经被神厌弃了。” “神不会厌弃任何人,我的孩子。”女主人坚持道。 他没有对母亲的话表示同意或反对,而是面朝着杨海波,直接了当道:“你们最好离圣山上的那位越远越好,祂的存在不可捉摸,至今也没有人能看清祂的真面目,但毫无疑问,祂对人的心智有着相当可怕的异化能力。” 杨海波:“异化?” 通讯页面上也随之浮现两个大大的问号。 “是的,异化,祂经常向人提出很过分的要求,以此作为某种代价。二十年前,在我还年幼的时候,祂为了考验父亲的虔诚,向他索要了第二个儿子的性命,也就是我,如果不是......那我现在就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含沉着脸解释道:“也有人说,祂喜欢残缺的事物,所以也喜欢把完整的东西打碎后,再收为观赏。但要我说,这种冰冷的作态根本就是恶魔才会有的吧?” 向虔诚的信徒索要家人的性命,让公认的善人做出罪大恶极的事,这样的恶趣味,简直就是专门为了折磨人而生的。 【颜宁:所以他现在被全家老小追杀,就是为了这? 】 【伊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