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以及放箭后往后自然展开的手臂,与朝自己疾驰而来的箭矢,嵇临奚恨不得扑身张口去衔在口中。 见楚郁再次中了,楚绥攥着弓箭的手背上青筋跳动,他再次举起弓来,只他心已乱,不知这场比试要持续到多久的他,在众人的围观、皇帝的视线下,又察觉到了那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仿佛潮水迎面涌了上来,将他的呼喊淹没在里面。 等他回过神时,手上已经松了过去,再想挽回已经来不及,那根箭偏了预想的轨道,虽然中了靶,但离靶心有一段距离。 楚绥脸上失了血色。 楚郁再次起了弓,神情安静望着嵇临奚举起的靶,风吹起他细碎的额发,露出漆黑的眉,更衬得那双眼胜于鲛珠,面容极为美好。 咕咚。 天地茫茫,嵇临奚只觉天下间剩下独他与美人公子两人。 一息、两息、三息…… 他眼睛忽然一眨,因为肖想的美人公子忽然望他,只箭微微移动,定在他的双眼,不等他反应过来,美人公子已然将箭一歪,射向他身后的靶子上,而后将弓箭交给一旁的太监,从容转身朝皇帝一拜,平静道:“父皇,儿臣输了。” 帝王不曾开口言语。 楚郁也不曾直起身。 良久,楚景笑了:“平身吧,太子。”只那份笑却没落到眼中,眼底冷得可怕。 楚郁直起身来,垂着眉眼。 楚景道:“你既有相让之心,朕便判绥儿侥幸胜了一筹,免他难过伤心。” 这一番话,让原本还神情怔松的楚绥指甲陷进肉里,他单膝跪在地上,请求再换一种方法比试,楚景撑着脑袋,淡淡道:“已经赢了,还比什么。” 太子不肯入他的局,再比试下去,也已没了任何意义。 “起来吧,下去再勤学苦练便是。” “……是,父皇。”楚绥站起身来,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箭试结束,楚景看向场中的嵇临奚,召对方靠近,觉得对方面容有几分熟悉,想了想,记了起来,“你是这次科举高中的探花郎?” “正是小臣。”跪在地上的嵇临奚,一派恭敬的样子。 楚景来了一点兴致,含笑道:“我记得你分到了御史台,今日你主动站出举靶,实在是胆识过人,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升官不行,你现在才刚为官,没有政绩,不能为你破例提拔,但金银钱财,朕都能给你。” 嵇临奚膝盖上还放着箭靶,他拱起手,清正道:“小臣为官并非为金银钱财而来。” “若陛下想赏小臣些什么,就赏小臣今日六皇子与太子所射之箭吧,小臣定当把这些箭好好保存,铭记今生此日。” “要六皇子与太子射过的箭?”楚景挑了挑眉,对这个臣子多了几分不同的印象,“你还真是迥不犹人。” “罢了,既是你想要,就赏给你了。”他挥了挥手,作出一副疲惫样,“朕累了,陪不了你们了,回紫宸殿吧。” 皇帝摆驾离开了骑射场,众人陆续散去,其间还在谈论刚才那场令人出乎意料的比试,嵇临奚喜不自胜转身去后面的靶子摘下刚才美人公子射的箭,至于手上的靶子,则是避开六皇子的将另外两支箭拔了下来,一起就要往袖中塞。 “嵇御史。”身后传来尖利的嗓音。 嵇临奚回头,见是美人公子身边的贴身太监,他下意识往美人公子的方向看去,但见对方背对着他,背影卓绝。 “公公唤小臣何事?”他难掩兴奋道,心中满是期待。 陈德顺心中也觉得怪异疑惑,刚才陛下已经把箭赏给了这微不足道的小臣,殿下却吩咐他把箭换回去,只殿下吩咐,他也只能遵循。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陈德顺和蔼道:“是这样的,殿下所用之箭,还要带回东宫练习,想问能不能与嵇御史换回来。”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袋金叶子。 嵇临奚转了转眼珠,又偷偷看了眼肖想的美人公子,“太子殿下想把箭换回去?” “正是如此,恰好东宫……最近箭都被燕世子用完了。”陈德顺勉强自己把这个蹩脚的借口说完,“这几支箭,太子想带回去。” “好说好说,殿下想拿回箭,小臣给便是,那——”他话锋一转:“小臣可以亲自交给太子殿下吗?” 陈德顺神色一僵。 这个人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能提出这种要求?直接给他不就好了?还要亲自给殿下。 他说了句请嵇御史稍等,转身去请示殿下了。 趁此机会,嵇临奚连忙将袖中箭在衣服上擦擦,抽出一支和六皇子射出来的作了调换。 片刻,陈德顺回来,带着他走到楚郁面前。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ì????????ě?n????〇????5?????ō?m?则?为?屾?寨?站?点 “见过太子殿下——”嵇临奚殷勤将袖中三支箭拿了出来,“这是殿下要的箭,另外三支是六皇子的。” “陈德顺,收下吧。”轻柔悦耳的嗓音。 陈德顺从他手中取走三支箭,就要把那袋金叶子塞在他手中时,嵇临奚摆手推拒,义正言辞道:“还箭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还要殿下用金银换,若小臣收下,岂非陷入了铜臭俗气?” 趁这么近的距离,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 如此近的距离,连美人公子脸颊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还有眼尾小痣,无不让人痴迷爱怜。w?a?n?g?址?f?a?B?u?Y?e??????ū?????n????????????????ō?? 楚郁依旧垂着眼,不曾抬起,语气依旧温柔,“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嵇御史了。” “陈德顺,回宫。” 陈德顺低头应诺,回头一句摆驾回东宫,嵇临奚就不得不退后几步,让出一条路来,秉承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原则,目光还恋恋不舍看着心上人的背影,如舌卷而过。 等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收回视线,将靶上一支箭取出,带着笔茧的指腹反复摩擦,仿佛在摩擦心上美人的如玉指肤。 殿下,不过私藏一支。 您既能心善怜悯一下六皇子,那么也一定能怜悯小臣这颗痴心的吧? 他正窃喜着,转身时见沈闻致朝他走来,将箭往身后一藏。 “沈兄。” 沈闻致也是被嵇临奚刚才主动站出的举动吓了一跳,既是君子之交,他虽性情冷淡,也担忧友人,“嵇兄,你可知此前无人知晓太子骑射如何,主动站出,实在冒险。” 嵇临奚一脸坦然无惧:“若我不主动站出,陛下若点了他人该当如何?”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言也只有心怀世人之人才能说出,沈闻致看他原本平静的眸色,闪了闪。 嵇兄虽出自丞相府善学院,却和王相那样的人大有迳庭。 回翰林院的路上,嵇临奚不动声色问道:“沈兄,你之前也不知道太子骑射如何吗?” 沈闻致摇头:“我不知。” 他淡淡道:“我与太子并不熟稔。” 原